“嗯,当然是?你说啊,在下洗耳恭听。”
为探听虚实,君子游还特意装出一副虚心求解的模样,蹲在罗玉堂面前等他的回答,但后者欲言又止,让他有些失望。
“怎么不说了?你想说这事是绮凰姑娘亲自告诉你的,还是……”
“是、是我到琅华阁去探听来的消息!”
“那就奇怪了,琅华阁上上下下除了这龟公以外就没人知道绮凰姑娘的算计了,你是怎么从她口中问出消息的?况且你方才可是说花街看人下菜碟,连门都不肯让你进,你又是如何从中探听消息的呢?”
“那自然……自然是偷溜进去才……”
“哦,你都已经溜进去了,发现怀有身孕的爱妻被人控制着都能狠心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这道理说不通吧?”
罗玉堂说不出话来,盯着君子游竟成了哑巴。
而后者则是拍拍他的肩,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我懂你是有苦难言,可这事你没得洗。我说绮凰姑娘拘禁了李氏玉兰是蛇蝎心肠人神共愤不假,可你又干净到哪儿去呢?”
“我……”
“哎,别打岔,让我把话说完。”
推开他死死抓着自己不放的手,君子游起身对谭九龄,对萧北城以及叶岚尘都作了一揖。
“各位大人,在下认为罗玉堂娶妻事有蹊跷,试问哪个为寻亲而背井离乡的女子会轻易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若真如罗玉堂所说,只怕李氏玉兰的死背后还有着更大的阴谋,在下恳请大人能够彻查罗玉堂的底细,还死者公道。”
公堂之上,本是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可他说得有理有据,谭九龄不好驳斥他,便看向了叶岚尘,想着就是要查,也得经过他这个刑部尚书的批准。
连萧北城的目光也落在了叶岚尘身上,顶着双方压力,后者不好回绝,便召来手下,吩咐他们去刑部调出罗玉堂的卷宗。
等候的时候有些枯燥,难得在萧北城面前君子游不用下跪,缙王来了好兴致,招呼他到身边,还不忘让人给他也倒了杯茶。
“来,坐到本王这边,听你说了这大半天,来润润喉咙休息一下。”
“多谢王爷,是有点累,口干舌燥腰酸腿疼的,乏了。”
听了这般对话,围观民众不免怀疑他们的关系,私底下开始交头接耳。估摸着要不是君子游有着真才实学,就以现在这男风盛行的局势,人们没准儿会把他当成缙王的男宠也说不定。
这样干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罗玉堂和龟公的冷汗都把衣衫浸透了,时不时还眉来眼去交换眼色,说他们没有猫腻也太假了。
等到刑部送来卷宗,从里面抽出罗玉堂的部分呈到谭九龄面前的时候,能明显看出他两腿抖得厉害,怕是都要尿了裤子。
这份卷宗交到师爷手里,师爷也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便当众念了出来。
“罗玉堂,姑苏人氏,天晏十六年生人,进京科考落榜,后入刑部为仵作,至今已有六年。”
听到这里,君子游就知道师爷不用再念下去了,挂着欠揍的表情到了罗玉堂面前,蹲下身子,两手托腮道:“哎哟,罗仵作你怎么也是姑苏人啊,巧了,绮凰姑娘是,她的妹妹李氏也是,你们该不会早有认识?”
“你、你胡说!姑苏到京城来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因为这就认为我害了内子!”
“别着急啊,我这不是也没说罗仵作杀人害命么,只是指出你与绮凰姐妹关系特殊啊。李氏愿嫁你,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哪轮得到我一外人指手画脚?可你隐瞒了这事,一口咬定是绮凰姑娘害死李氏玉兰,也难免让人生疑,我也只是细问一番,为何她一到京城,才刚寻到姐姐便嫁给了你,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们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啊?”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被他这么一吼,君子游耳朵多少有点疼,顺带着擦了一把脸上被喷的口水,显得有些无奈,深知跟个不讲道理的人胡搅蛮缠也没什么结果,只要罗玉堂不松口,死无对证的事也很难坐实他的罪名。
不过君子游是擅长玩弄人心的,他深知人性的脆弱与残酷之处,暗中冷冷一笑,一手一个按着罗玉堂和龟公的脑袋,让他们两个脸贴脸的挤在一起,听清了他接下来的话。
二人旋即脸色大变,相互瞪视着,开始似疯狗般相互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