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城门失守后,王巡检就没有想过要去夺回了,他手中的这些新募之卒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让他们过多的损耗的,上一次的教训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况且他所说之言,也并不完全是胡说道,他也登城察看了一番,县城数里之外的滚滚烟尘不说两三万人马,至少一两万人马是有的,王巡检对自己的判断相当自信。
如果是小股匪徒,他王某人自然义不容辞,可是如今大批匪徒来袭,即便他战死了也改变不了结局,但是要撤出县城却不是他能作主的了,所以他听闻县令相召,便立即赶了过来。
县令听闻贼人不仅战力强,并且人数也可说是众多,当下便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只是如何走却是需要策略的。
王巡检话音刚落,县令便叫道:“来人,取我的精钢宝剑来,天子以百里县境相托,今日便是我辈死节之日!”
王巡检一听这话,连忙道:“县尊不可呀,贼势汹汹,非我等能敌,不如保存有用之身,日后再为天子效力!”
县令一听这话,以手指着王巡检道:“吾为一县之主,身负守土之责,汝欲陷我于不忠不孝嘛?”
王巡检听了这话,却不知如何作答了,他听县令言之凿凿,似乎真有要与县城共存亡的样子,可是他刚进入县衙之内,分明见着众人都在收拾细软,一时间王巡检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县令见王巡检居然沉默了下来,他又道:“快取我佩剑来,我要去与贼人见个高下,让贼人知道大明只有战死的县令,没有逃跑的县令,都不要拦我,都不要拦我!”
县令的这番举动王巡检虽是有些懵了,可是县令身边的仆人却清楚得很,他一面跪在地上,扯住县令的衣衫,哭喊着不要让县令出门去与贼人拼命。
一面对王巡检道:“王大人,我家老爷乃是进士出身,在朝中也是有些同年好友的,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你怎么脱得了干系!”
王巡检此时已明白,县令不过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故作姿态罢了,只是他也不想承担失陷城池之罪,王巡检对着那仆人道:“你这恶奴,说的些什么,县令都不俱生死了,难道我王某人还不敢陪县尊走上一遭嘛!”
县令听了这话,心中却是急得不行,他想跟王巡检明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是他却不能说这话。
好在巡检接下来又道:“县尊,如果你我二人战死能有益于局势,死也没有什么的,可是如今我们即便死了,也是改变不了局势的,还不如留有用之身,日后也好报效君王!”
县令听罢此言,连忙道:“王巡检说得有理,是吾太过偏激了,今日先撤出去再说,朝廷有什么怪罪我一力担之!”
县令不敢再装腔作势了,在他看来,贼人已夺了城门,再耽搁恐怕就走不了了,至于失陷城池之罪,在县令想来大不了花些银子,找几个同年为自己说些好话,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辞官归隐,做个田舍翁罢了!
当赵武带着人到了城门时,县令和王巡检已带着人从另一处城门逃了出去,赵武得知这一消息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身边知道内情的指挥使也笑了起来。
原来赵武先选了五百精锐与早先混入城中的士卒里应外合便夺了城门,他自己却带人在城外数里大造声势,目地便是让县中官军不战而退。
赵胜听完赵武述说的攻城经过后,也笑了起来,他道:“不曾想清涧县之官军胆子如此之小,也不曾想我家小五竟是这样的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