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慵懒的抬眸,认真的看着她,“我已经罚你了,你也已经领了罚,现下已无事了。”
……
门口两棵月桂树势头正盛,枝繁叶茂,巨大的树荫下,几株断肠草被连根拔起,叶子枯黄,还沾染上了泥泞,正七零八落的倒在四处。
玉飞影脚步一顿,断肠草既是毒药,也是救命解药,她记得厌毒在自个院子里种这些断肠草,是为了给那些受了伤的仙娥们救命,现在怎的成了这般模样?
“厌姐姐,你罚我吧!厌姐姐你莫不理我,厌姐姐,你累不累,用不用我帮你?”
“厌姐姐,是殿下说的,让我来找你领罚,你就罚我吧,我一定照做!”
“我刚刚没有受罚啊,厌姐姐,你放心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罚,你尽管说……”
玉飞影进门的时候,正听到阁内燕青软的声音,想来应该是自己让她来向厌毒领罚,而厌毒性子恬静,不忍心罚她吧。
“厌毒。”
门外传来一声呼唤,厌毒一愣,快速的踏出了门,月桂树下,玉飞影正驻足看着脚下的几株枯草。
“神尊殿下!”
一声拜谒,玉飞影并没有说话,她瞄了一眼一旁的惨状,道:“昨日所有仙娥们的毒已解,已不需要断肠草了。”
听她如此说,玉飞影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起来吧,千踪之事,你可打探清楚了?”
“都清楚了。”
“那你与我来。”
“是——”
* * * *
花舞阁内外寂静无声,偶有几片花瓣飞旋进阁门,落在地上。软榻上的人不安的动了动眼睫,似乎有些不安,白净的额头渗出了点点冷汗,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她苍白着脸色辗转反侧,连发根都被浸湿了,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小巧的肩膀忽而颤抖,忽而安静。
片刻,一道声音逼迫仙气屏障,穿进她的耳朵。
“花舞谛……”
!!
熟睡中的人身子一颤猛的睁开眼睛,胸口起伏的厉害,她抿着唇抱紧了肩膀,不安的拧着眉头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空旷。
不知何时,床榻两旁金玉台上的月明珠居然比她刚刚入睡时暗淡了几分,清透的表面上好似覆上了一层灰尘,明玉蒙灰,看起来神秘无比。
花舞谛跪趴在软榻上,手撑在床上,好奇的朝月明珠望去,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
透过青黛明珠,她分明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看不清面貌,只觉得瘆人。
“你是谁?”
她惊慌的转身望去,肩膀重重的磕在床榻处,疼得皱起眉峰,面前一切却毫无变化,依旧空无一人,仿佛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忽而面前一道自眼前白影闪过,她转眸望去,一时间意识恍惚。
“来,花舞谛,你跟我来——”
被叫到名字的人愣了顷刻,目光呆滞,额头眉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根红线,牵引着她的步子,光着脚一步一步出了花舞阁。
花舞谛好歹是曾经妖界之主,纵然此次重活丢了些许记忆,但内里的法力依旧可以与那人的力量抗衡。
眉心的刺痛一阵阵的袭来,花舞谛突然止住脚步,“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
眉心的红线愈加鲜艳夺目,那人怪异的笑两声,放轻了声音,像是诱哄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你丢失的东西。”
“什么东西?”
“命!”
六界皆知,烈焰红狐家族天性难驯服,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开始攥着手剧烈挣扎,眼底弥漫上一片猩红,染了几分杀意。
“放开我!”
那人呵呵笑一下,更多的红线破空飞来,系上她的手腕脚腕,有的甚至穿透她的肩膀,钻进她的肌肤,绕上她的骨头,将她死死的定在原处。
那线有法力,愈挣扎就愈痛苦,不出片刻,花舞谛周身染血,眼中无光,似化为一个傀儡看起来触目惊心。
“来,过来,跟着我走。”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从天际传来,在她的身边环绕。这次,花舞谛没有再反抗,而是垂着头静默一下,道了一声。
“是。”
那一抹艳丽随风而动,在旁人未曾发觉的时候,便消失于花舞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