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跟我回去。”沈炎撑着电梯门，深吸了一口气。程阳听到了多少？这么伤心，应该是都听到了吧，“玩玩”，“赝品”，这种用词很伤他的心吧。
但还能补救，毕竟都是艾姐说的，他可一个字没应。
沈炎看着程阳，柔声道：“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程阳神情慌张地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那你跑什么？”
“我……”程阳喏喏，小声道，“……我出门买菜。”他语气平静，眼圈却慢慢地红了。
沈炎叹了口气。他本已做好程阳大吵大闹的准备，哄人的说辞也迅速打好了腹稿，可没想到，程阳选择的只是逃避，仿佛只要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他们就依然能维持幸福的假象。
真傻啊，沈炎看程阳的眼神越发温柔，伸出手，手心朝上，诱哄道：“我们回家慢慢说，在这僵持，被拍到我可就有麻烦了。”
程阳陡然一惊，满面通红，露出愧疚之色。沈炎瞅准时机，走进电梯，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回了家。
艾姐环着胸，脸色阴沉：“程阳，上次那一百万的教训不够大是不是……”
“够了！”沈炎把程阳按进沙发里，神情愠怒地转身。艾姐一愣，意外地挑了下眉，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程阳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肩膀可怜地塌着，沈炎看不清他的脸，疑心他在偷偷哭泣，却又听不到任何声音，便脑补出他努力扼住哽咽声，无声流泪的模样，神情又柔软了几分。
沈炎看了眼艾姐，道：“她说的那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以前跟我合作过一部戏，现在在国外深造学习，已经转行了，早就跟我没什么交集。”
程阳缓缓抬头，湿漉漉的眼睛和小狗很像，清澈澄净，倒映出沈炎的脸，仿佛他的世界只看得到沈炎一个人。
沈炎心都化了，抬手抹掉程阳脸上的泪，轻声道：“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我喜欢的只有你，我的阳阳。”
程阳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沈炎皱了下眉，扭头看艾姐。艾姐撇了撇嘴，无奈道：“是我误会了，小程你别往心里去，刚才那些话都是我瞎说的，其实你跟陈瑞玉一点都不像。”
程阳手在膝盖上抠了一下，抿了抿唇，小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是这样了，我刚准备跟艾姐解释，你就跑了，真是的，傻阳阳，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沈炎笑着起身，在程阳身旁坐下，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别再多想，嗯？”
“嗯。”程阳抬手抹掉眼角的泪，转头看向沈炎，神情有些内疚，“是我错怪你了。
我想沈先生一定不是那种心里藏着白月光，把别人当成替身，欺骗别人感情的人渣。
我应该相信你。”
“……”虽然知道程阳很单纯，这句话应该只是为了表达他的信任，但不知怎么的，沈炎感觉又被内涵到了。
程阳又道：“可是，沈先生都没有第一时间替我说话，我……我还是有点生气。我要惩罚沈先生。”
“说得对，我该罚。”沈炎还以为程阳在撒娇呢，不但不生气，心里还挺美。想着就程阳这软弱的性子，顶多让他赔个不是，说上几百遍“我爱你”吧。
于是大包大揽地道：“你要怎么罚我，我都认。”
“你说的哦。”程阳转头想了一会儿，有点害羞地道，“那就……穿女装直播喝豆汁儿吃炸知了在指压板上做俯卧撑吧。”
长长的一句话，却一气呵成，十分流畅。
沈炎听得愣了半晌，缓缓消化完这句话里巨大的信息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前所未有地、真心实意地悔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