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双宽袖像吃饱了风,鼓胀了起来,狂舞疾挥,风声骤加凌厉,好像他挥舞的不是袖子,而是两棵大树。
他的周身上下,都被袖影遮了个风雨不透。
头发到脚趾,全让浑厚强劲的袖风所遮掩。
他的步法急促而密,双袖的急风更劲。
全身衣裳也膨胀而起,遍体都布满了真气,一个本是枯干瘦小的老头儿,在这一刹间,变得如同高鸡血一般的肥硕高壮。
文张的一对白袖,也舒张了开来,却是悄然无声,不带一点烟火气般,白影青影交织,以快打快,两对袖子连番交拼,一下卷到了一起。
遽地,两对大袖中像有汹涌的波涛般,激荡翻腾,‘砰砰’连响,也不知他们的手掌,在袖里过了多少招、多少式。
说时迟,那时快。
韦鸭毛忽然闷哼了一声,青袖染血,“卑鄙”
却已再说不下去,骨骼碎裂的声音接连而起。
文张为人确是卑鄙,韦鸭毛与之对掌硬拼,却不料他骤然摸出了一柄宝兵利刃,一下就削去了韦鸭毛几根手指。
吃痛之下,一时失神缩手,顿时失利,文张的内力源源涌至,先以宏厚无比的劲力,震断了韦鸭毛另一只手的手指第一节,再沿袭而上,以折断的指节撞断第二节,再集二节断指之力,震断其指第三节。
三节指骨手掌尽碎,韦鸭毛内力一散,文张的内力却汹涌而至,掌骨撞断腕骨,腕骨震碎前臂骨,前臂骨震断后臂骨,臂骨震碎肩骨。
兔起鹘落间,胜负已然分晓。
强劲的真力冲击下,韦鸭毛必会被如攻城锤般袭来的狂猛力道撞碎周身骨骼而亡。
却在这个时候,文张的袖子破了,穿了一个硕大的孔洞,如被烈焰炙烧般,孔洞仍在燃着扩大。
一道裹挟着炽烈电芒的蓝白光束,击穿了文张的衣袖,划空飞出。
‘惊蛰’的厉烈指劲,更轰散了他袖子上的劲力,使得真气为之一泄。
出手的自然是风亦飞,本是启用了内缚印,隐没了身形,要去寻顾惜朝的晦气,可那贱人实在是奸猾得很,一见数名高手急袭而来,就如游鱼般躲进了军伍深处。
风亦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已是察觉到韦鸭毛那边声息不对,韦鸭毛会败得那么快,着实是让风亦飞始料未及。
倾尽全力驰援,却仍是赶不上,只得疾出一指‘惊蛰’,以图围魏救赵。
铁手等人也是惊急交加,可鞭长莫及,一时间,是来不及去救韦鸭毛。
便连本在后方的高鸡血都没料到这一出,他都已尽展身法,向着人潮前冲锋。
所幸,还有风亦飞在!
也亏得,有风亦飞在!
风亦飞本是瞄准了他的手,可文张避得实在够快,只命中了他的袖子。
得了喘息挣命之机,韦鸭毛急起一脚,抬足向文张踢去。
文张袖上劲力泄尽,不得已双袖一翻回卷,熄灭了袖上炙烧的雷火,侧身一闪,同时以左手一格,欲要抄住韦鸭毛的腿,将之一举击杀,岂料这一捞未着,反而胸上着了一掌。
韦鸭毛是虚幌了一招,使的是他“声东击西”的看家本领,看似出的是腿,其实是腾出那只断了数指的手,快疾无比的劈出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