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也与魏玄成一路行来,过了庙门以及前殿,这一路行人寥寥,偶有几个小沙弥经过也都行色匆匆。见魏玄成仍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丘也便只得沿着阶梯继续向后殿走去。
“你可知二十几年前这里的地貌与如今是大不相同的?”负手而行的魏玄成突然又扯起了此地地貌,按理以魏玄成身份不至于会在如此时刻聊些不相干的事情。
“小道虽不擅长风水堪舆,但多少还是略懂一些。刚才一路行来心中也大为疑惑,此处山势土壤、山中植被包括这望帝祠都像是。。。。。。”
“像是什么,但说无妨。”魏玄成见丘也神色古怪,便直接说道。
“像是。。。。。。周围群山连绵起伏环首相衔,而望帝祠所在这山却突兀出现在这里,与周围山势明显格格不入。此地土壤更是奇怪,按理说这旌城一带多为紫土,甚至整个益州亦是如此。而这山确是黑土,遍地只有在北地才能见到的黑土。”丘也其实心里还有所想未当着魏玄成的面说出。这山明显感觉像是被人从别处搬运至此,放在这里的。只是什么人能将一座山从几千里外搬这里,并且不惊动任何人,想必是如今天下连那些山上执牛耳的几人都是不能,这山实在匪夷所思,令人不解。
“你可知我二十一年前曾在华县做过县丞。”魏玄成听了丘也的略作点头算是认可了丘也所言,但却未对丘也所言做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起了一桩,或者说是两件二十一年前的往事。
魏玄成本不是益州人,生在西凉并州,祖上世代都生活在并州的华县。魏家世代耕读,诗书传家,祖上虽没出过什么大官,但也家境殷实,在乡里颇有威望。直到魏玄成这辈亦是如此,哪怕魏玄成十几岁就过了乡试,但在当地颇有才子之名的魏玄成却因在朝廷苦无门路,最终也只是做到了当地县丞。
不过年轻时的魏玄成对此心中也并无怨怼,只是想着如果为华县乡里多尽些力,每日倒也是兢兢业业,乐此不疲,如此就过了五年。直到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夏天,也就是文德十三年。那年在华县辖下的古丈村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年本来雨水丰沛,应是个丰收的大年。眼看就要到秋收了,古丈村的村民们也都期盼着今年的收成,有的家里甚至已经盘算着过年的时候添置那些新物件。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古丈村所有的庄稼一夜之间全死了。这事放在大夏算是小事,可对于村里来说已是天大的事,毕竟涉及到全村人的口粮以及生存。事发突然,村正不敢隐瞒,赶紧连夜上报给了华县,还在华县做县丞的魏玄成本以为是虫灾一类的事情,也没太上心,但还是例行公事派人去查看,然后着手准备调配口粮、处理赈灾后续事宜。
谁成想派下去的人当日又赶回来了,说是请魏玄成去实地查看,这事有点不寻常,他不敢做主。魏玄成了解他派下去的小吏,虽为人油滑,却也是个实干的老吏了,这类事情虽处理不多,但应该也处理过,不至于如此。
魏玄成带着满腹狐疑来到古丈村的时候也是被眼前所见到的情景吓了一跳,这灾情远比预想中的严重许多。赤地百里也不为过,古丈村范围内所有的土地都已干旱开裂,地表裂纹深入村余,像是经历了大汗年景。整个村子不止庄稼就连所有的植物一夜之间竟是全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