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华阴山,前些日子莲花峰倒塌后,其下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当地县丞第一时间上报与并州刺史董叔颖,随即华阴山就被董叔颖派来的并州狼骑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此刻已被并州狼骑封锁得连苍蝇都飞不进的莲花峰处,却有三人站在或者说是两人站于那深洞边缘,之所以说是两人,是因为其中一人凌空踏于巨洞之上,身型如烟飘渺,让人看不清面目,竟是神识投射于此。
另外两人,其中一人身着青衫、白法白须的高大文士,那文士腰板挺直,面目和善,往那一站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与之相比,另一个人便略显寒酸,那人身形佝偻,一身蓝色道袍许久未洗,上面布满了污渍破洞,同样是须发皆白,这个佝偻老道士就显得邋遢龌蹉许多。
“好你个邋遢的老东西,你莫要趁我不在,便想着算计我那傻徒儿,小心我腾出手来拆了你的道观,砸了你那烂招牌!”那虚影说话间咬字极重,显然并不仅仅是威胁眼前的邋遢老道士,而是真的准备去拆这邋遢老道士的道观的。
邋遢老道士露出一脸欠揍的表情,嬉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难到还能咬我不成?”
眼见邋遢老道士与那神识投射的虚影斗起了嘴,青衫文士终于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再不说正事,我便走了!”
邋遢老道士听了青衫文士的话收敛了戏娱之心,正色道:“二十年前金莲之事已经有了眉目,那人前些日在洛阳皇宫废墟中现身了。我这便要动身去往洛阳,看看能不能查到更多的线索。”
“另外,先秦玉简竟然也已经现世了,看来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邋遢老道士讲到这顿了顿,似在思考接下来的话没有必要说。那神识投射的虚影似乎看出了邋遢老道士的疑虑,主动问道:“怎么?”
“有些意外,没想到“化身”一脉还有传人,此人还与南吴姬广颇有渊源,目前尚不知他是哪一方的人。”
“现在看来,我们仍是把事情想简单了。”那虚影听了邋遢老道士之言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如今所处环境有些特殊,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以如此方式见面了。”
“肾虚老东西,我们还有好多帐要等你出来再好好算上一算,若是你出不来,别怪我上你山门拆了你的祖师堂。”邋遢老道士一跃而起,话音落时人竟已然现于数十丈之外。又是几个纵跃,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待到已经离开了华阴山地界,那邋遢老道士才停下脚步用袖口摸着眼角,再落下时袖口竟有些湿润。
被邋遢老道士称作肾虚的那虚影出奇的没有生气,而是望着远去的邋遢老道士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明知道不可为,可终归还是去要有人去做的。
“叶老儿,我那徒儿就拜托你了。”那虚影说话间竟是冲着面前的青衫文士施了一个大礼,后者没有闪躲,而是站在原地淡然受了那虚影这一大礼。
被虚影称作叶老儿的青衫文士及其笃定的对着虚影回了两字。“放心!”
那虚影听到放心两字,模糊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嘴巴做了个张合的动作,却没有声音传出。
“放心!”青衫文士又重复了一遍,虽然只有两字,但青衫文士这次咬字更重,每一字都有若千斤一般。
在听到青衫文士再次说出那两字后,虚影满意的仰天大笑,大笑无声,最后终于消散于青衫文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