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读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满是欢喜,此话可算作……当真回来了?
三年了。
师父终于肯回长安了。
沈青昭不动声色地合上信,有了一种心安,原来师父是认识卫坤仪的,难怪她对自己格外关注。
这时一个声音问道——
“师父寄来的?”
她抬头,只见江风媚在远处已打量她许久。
“不是。”沈青昭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咬死不松口,即便他们都在打听。
江风媚也早已习惯。
她是江家门主女儿,第一女符师,李昆仑被逐出师门这事也是她想见的。
江风媚笑道:“我见它有几分眼熟,想起来,你师父几天前也寄了一封信给我,用的,也正是你这红叶笺。”
这女人眉眼风情,举手投足天然媚态,食指夹出这封信时,不似简单拿信,倒像是解开了一条腰缎。
沈青昭品了品这信外头落的字,一时五味杂陈。
确实是师父的笔迹。
江风媚道:“可要看?”
“这不好吧,信是私事……我不方便多窥。”沈青昭平静地拒绝,然而当江风媚伸过来时,她立即低头读了几行。
“如何?”
“……”沈青昭不禁暗中吃惊,好狠的两个女人,逐出师门那么多年了,还能骂成这样!
江风媚这时若无其事道:“莫紧张,我只是偶尔想起,会可惜了你的能力,当初你若拜他人为师,也不至于受到名声牵连。她被逐出师门前,撂下封信,做了甩手掌柜,那天你一人来到空荡荡屋里的样子,我记得清楚。如今风云有变,你我立场有异,不过仍想劝你一句话:在你最脆弱时离开的人,以后,都没资格回来了。”
沈青昭听完,细细品了很久。
她的第一念头竟不是难受,亦或抵触,而是心道:就这?
就这还想挑拨离间?
沈青昭笑了笑,客气道:“您说得都对,我有事,先去地牢了。”
江风媚道:“没想说的?”
沈青昭道:“没有,前辈。”
江风媚道:“你就不怕她再次丢下你?”
沈青昭道:“没有什么丢不丢的,因为我根本不是东西。”
江风媚一怔。
沈青昭直接转身,她走后,身后一群望月台女修悄议:“听到了吧?”
这是她们第一次与沈青昭共事。
果然如传闻一样不好惹。
地牢。
沈青昭越想走得越快。
师父一定和江风媚有一腿!
她乱猜的,因为师父常说一句话:喜欢女人的女人都是疯子。
所以疯成这样的大有可能。
沈青昭重新打开书信,在无人之处,掩着虚光,她想知道师父究竟哪一天明确回来。
读最后一行字。
然而上头只有这种话——
“对了,卫姑娘倒生得是你喜欢的模样。
我猜她心中有人。
虽不知对哪位公子动心,倒也不见她与女子有缘。
好好共事,好好学。”
沈青昭看了又看。
相信这些字的确是师父写的。
半晌。
她把这封信揉成团,像塞垃圾一样,面无表情地推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