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说头不晕了。
李胜利笑着说治好了,不好我怎么能出院呢。
出院证明上写着神经性头晕已治愈。
连长没看那份出院证明,也没看李胜利,他头也不抬地说你回去吧。
李胜利就回到了宿舍。
兵们就围满了李胜利的宿舍。
王旺第一个发问,他问见到白晓了吗?
李胜利就异常热烈地说怎么见不到,一天能见到几次呢。
然后又用手指着王旺说你住院那会儿,白晓在手术室实习,现在她调病房工作了,就在外二科。
兵们就异常羡慕地望着李胜利,因为他刚从医院回来,而且带着关于白晓的最新消息。
王旺有些不甘心地说白晓漂亮吧。
李胜利就一脸平静地说就那么回事吧。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套女兵服,展示给兵们看,然后说瞅见没有,这是女兵服,新的。这是王茹护士送给我的。
兵们就惊愕得睁大了眼睛,半晌才伸出手小心地捏摸这套女兵服,仿佛捏摸的不是衣服,而是叫王茹的女护士。李胜利并没有让兵们捏摸多久,很快把那身衣服收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里。李胜利说王茹这衣服是送给我女朋友的,她们俩的身材差不多。
兵们知道,李胜利探家时处了一个对象,现在两个人每十天半月的通一次信。
李胜利放下衣服之后,立起身说王茹可比白晓漂亮多了,瓜子脸、大眼睛,脸白得出奇。
经李胜利这一描述,王茹就变得具体了,再加上那套女兵服,又生动了许多。
李胜利意犹未尽地知道么,半夜时我的被子掉了,王茹查房时还为我盖过被子呢。
兵们都知道李胜利睡觉很不老实,经常把被子蹬到地上。
夜半时分,漂亮的王茹在给李胜利盖被子,这一细节一点也不亚于王旺的“备皮”。兵们有十二分理由相信李胜利说的话。
兵们哑了口,尽情地去想象,王茹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李胜利最后总结地说王茹才二十一岁,她过生日时,还送给我一块蛋糕呢。
兵们也有理由相信,王茹送一块蛋糕给他,因为那身女兵服明明就放在李胜利的床头柜里。连衣服都能送给李胜利,还差一块蛋糕么。
兵们就用异常羡慕的目光笼罩着李胜利。从此,兵们议论白晓的话题悄悄换成了王茹,“备皮”一词的流行,也变成了盖被子。一个被动,一个主动,两者之间的选择便可想而知了。
那些日子,李胜利很是得意,经常把那套女兵服拿出来晾晒。然后又小心地收起来。兵们一望见那套女兵服,心里就一动一动的。
好长一段时间,李胜利的宿舍,成了兵们去得最多的地方,听他一遍遍地讲王茹,还有医院里其他的故事。
在李胜利的描述下,医院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那么有声有色,因为每件事的中心话题都是年轻漂亮的护士。
李胜利就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内科的一位漂亮女护士,爱上了一个病号,这个病号身份是战士,单位和名字都很具体,两人谈了一阵之后,护士才发现原来这个男战士家里有女朋友,护士经受不住这种打击,便去卧轨自杀。自杀当然没有成功,在最危险的关头,被人救了。等等。
爱情故事缠绵如秋雨,惊心动魄如夏季的雷声。兵们听了这样的故事,心情久久不能平息,那一阵子,关于医院护土的爱情故事有许多版本,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护士和兵的恋爱主题。
兵们听了这样的故事,便对医院更加充满了向往,住不上院的兵们,把自己想象成千次的“董永”,把护士想象成万次的“七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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