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到那日的郊外游玩竟然成了他们最后相见的地方。
同为青梅竹马,两人不打不相识,一位是身份尊贵的黎小侯爷,一位是隐藏身份流落民间的小帝姬。
上天的缘分让他们彼此相遇,也是天命弄人拆散了这对两小无猜。
若是不曾发生过那件事,或许以后的种种事情便不会发生。
或许之后他们的生活会有别样的多彩,洛云婴会在洛清鹤的庇护下快乐成长,找到一个心上人,那人或许会是黎辰,也有可能会是其他优秀的男子。
总归他们的心中不会有遗憾与怨恨,更不会有所抱憾,午夜梦回时回忆起的全是那些美事,而不是眼前的不美满。
得知了洛云婴没有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平安归来,黎辰交代好一切便要赶着往外面走。
天色已经完全明朗,阳光普照大地,连同街边的吆喝声显得越发热闹。
估计父亲大人也知道自己偷偷跑了出来,万万不能被他逮到了。
这边刚想要走,身后就传来了声音。“逆子!你要去哪?!”
耳朵听见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
黎辰的脸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好像那烧红的铁石烫在了脸上。
从这巴掌的力气就可以看出福郡王到底有多生气了。
他不知道的是,当福郡王一早得知黎辰偷偷跑出去时,心都吓颤了,健硕的身体差点支撑不住气昏过去。
恨不得马上派人将他抓回来,将他的腿打断,让他死了那份心。
好在郡王妃苦口婆心的哭声劝道,福郡王才打消了这种念头。赶紧派人去追,自己则带着一行人先看看黎辰有没有来过这里。
好在自己及时赶到,碰上了这个鲁莽不让自己省心的逆子。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才有这个儿子,那可是比亲闺女还要视若珍宝,若真是黎辰出了什么事,他还活不活了。
“爹,宁宁被帝都的人带走了。我要去找她。你别拦着我了。”
“帝都险恶,不是你这种小孩能去的。”
虽然黎辰个子高但架不住他爹的身形更加魁梧,肩胛骨被福郡王扣着不能动弹。
“父亲,您不是一直觉得我玩心重应该多多历练嘛,这次恰好是个锻炼我的机会,我求您就让我去吧!”
“她是被女帝下了密令带走的,我们做不了任何事。如今馆主启程去了帝都,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你是懂得的。我是不会让我唯一的儿子去的。”
“父亲!”
父子二人僵持在这里,谁也不让谁。
绣姑看了一眼旁边的贵客,他们的争论已经引来了许多人的闲谈,还是要赶紧说开,她一介女流之辈,做不了太多事。但不能跟着搅乱局面。
赶紧发了打圆场说,“小侯爷,郡王说的对,帝都是王权之地,不是常人随便能进去的。您无权无势无兵马,到了帝都也只会被拦在宫外。而今馆主前赴,我们就守在这里,作为坚强的后盾。
您担心宁宁我们都知道,难道您还希望郡王也担心你吗?”
绣姑一句话点透了他,黎辰瞧了一眼父亲,低头细想。
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虽然贵为郡王,本应该留在帝都享受富贵荣华,但确实是被贬谪在此,手上拿着的五万兵权守在这里也只是为了抵抗外侵。
身为一代战神却如此被羞辱,女帝的确是狠毒无情。
他替自己的父亲感到不值得,一生征战四方,立下无数荣耀。天下太平之时却被贬谪,实在不公。
他还年少,羽翼尚未丰满,若是真有其它想法,估计早就被当成小鸡崽子扼杀在摇篮中了。
如今父亲贬谪,自己手中没有一点兵权,若真是与帝都抗击,只能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倒不如在此发展势力,回到王朝,替父亲找回荣耀,讨一个公道。
众人见黎辰没再反对,绣姑与福郡王便使了个眼色,随后带着黎辰回到郡王府。
人也散了,客人的注意力也重又集中到了会馆的艺伎身上。
绣姑看了看会馆之内依旧是一番热闹,心里也感觉安慰。洛清鹤临走之前交代自己一定要经营好会馆,她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裙摆成花,她缓步进了内院,刚好撞上了一身白衣的容景,于是笑里藏刀寒暄着。
“几日未见景公子,是去哪里了?”
“近日身体欠恙,且在房间修养了。绣姑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在下?”
“只是关心公子,眼下进入冬季,景公子可要注意身体,馆中事情繁杂,若是公子有事要及时告诉我才是。”
“让绣姑费心了。”
绣姑看着白衣男子,努努嘴又想再说些什么,又止住了这种想法。
“绣姑慢走。”
清朗温润的声音从面具里传出,容景欠了欠身子,给绣姑让出过道,看着那裙摆愈走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