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面具下的眼神锁在她的身上,未曾挪开,眼神清冷没有一丝情感,随后一身白衣隐在了内院。
帝都王宫朝殿
修羽蓁头冠冕旒,一身黑金朝服通身绣三十四条金龙,旒帘下是绝世容颜,一双眼睛清冷无比,毫无情感俯视众生一切。
她坐在高高的帝位上,看着文臣武将两手、两膝和头一起着地,以一种最恭敬的行礼仪式跪拜在堂下。
单凭这样的姿势,谁也看不到帝位之上她的面容。她只觉得满足,无论是帝都还是整个大陆,她就是王,统领着一切。
她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也没有人敢质疑。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启奏陛下,皇贵君洛清鹤求见。”
“不见!”
修羽蓁十分果断的拒绝,当初是他决绝离开,现在要见自己岂不是太随便了些。
刚一退朝,修羽蓁就迈着步子往昭清殿去。一身黑金朝服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的是贴身护卫及婢女。
只听她嘴里嘟囔着,“王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未免觉得太简单了些吧。”
也不知是真的生气还是君颜无常,她换下衣服遣散了下人,独自一人泡在温泉里想到了过去的事。
自从那里封君大殿之乱后,修羽蓁便与洛清鹤撕破了脸皮,整整十三年洛清鹤从未迈进过帝都一步,眼下却突然到访,若不是为了他们共同的女儿,他怎么会来?
都说君王无情,他洛清鹤又有几分情义寄予她身?
身为女帝,她肩上抗的不仅是自己的责任,更是一个国家的安危,黎民百姓的幸福安乐。
以一人之力决定国家何如,她得付出多大的精力和付出。
作为一个女人,她未曾不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儿女,但她有太多的无奈,只能做水上行舟,任其推波。
“洛清鹤,你真当如此狠心啊。”
帝都王宫外,洛清鹤身披斗篷,青丝之上坠着晨露,薄唇干裂发白,身体依然站的笔直。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中间滴水未进,若不是有强烈的意志力,可能早就昏厥过去了。
漆黑的瞳孔看向爬过阳光的地方,冒着阵阵雾气,面前的宫门守卫守在这里不让进。
他的心里有些焦灼,修羽蓁明明知道自己来了。为什么不敢见自己?还是说,她心虚?
宫门打开,一看见的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奴勾着身子恭敬的走了过来。
“皇贵君,女帝她说不见,天寒露重,让老奴带您去鸾凰殿休息去罢。”
“相伯,我已不是皇贵君,受不得您的礼。”
“哪里的话,曾经您是帝都的大祭司,现在更是皇贵君,帝都没了您不行啊。”
这话一说起来,相伯便老泪纵横,想起了曾经的伤心事。
曾经的洛清鹤是帝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祭司,负责占卜凶吉,主持祭祀。
当年的他意气风发,受万人尊敬,身上有着无数人羡慕的荣光。
可身为大祭司最重要的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但他却偏偏对当时身为皇太女的修羽蓁动了心,双方不顾朝廷反对,结为连理,后来更是诞下一女一子。
祭司戒律规定,修道之人一旦动了凡心,灵魂便不在纯净,原本的通神、感知的能力便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弱,污秽的身心会得到天神的震怒牵连到百姓众生的身上。
正是因为这样,原本一个蒸蒸日上的国家没了神的庇佑,一位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就这样渐渐失去了作用,天神迁怒,三年大旱,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边疆更是暴乱不断,南方接二连三的寻滋挑衅,烧杀掠夺,强奸妇女,在一方作威作福。
出于无奈,修羽蓁找到契机打算用和亲的方式来避免更大的祸患,而最好的人选就是苗疆巫王邬淙。
和亲虽好,但有利有弊。
巫王邬淙虽然答应和亲,但前提是她要封巫王为凤君,与她平起平坐成为帝都王朝一半的主人。
这也是南疆苗王入侵的一个阴谋,先和亲借此逐渐吞并帝都,修羽蓁知道他们的心思。但她重要的事情,索性也就答应。
她足够狠毒,封君大殿没成,便立马囚禁了巫王,以此来威胁苗王。并趁机派去了战神黎祜,半月之内便将苗军击退,不敢再战。
黎辰成为了自己的操纵木偶,这不光控制了苗疆的野心,还能趁机逼迫他为自己研制蛊毒,发展医术。
封君大殿之乱,洛清鹤心灰意冷放了一把大火,并带走了年幼尚在襁褓的洛云婴。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洛清鹤,如今十三年过去,再见已是物是人非,双双白了头发。
相伯望着被自己看着长大的人,不由得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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