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切妥当。
“我订的房间,正好和你紧挨。”他凑近前来耳语,一股淡淡的清凉香味儿氤氲晕染。
梦遥听了晕头一愣。
“奇怪吧,哈别怕,是我和别的服务生打听的。”他赶忙解释说明,但依然谦谦君子的模样,一张一弛礼貌而又不失风度分寸。
梦遥听了没说什么,仍然红脸低头不安。
俊美男子拿起那锦缎盒子,和梦遥一前一后,从侧处的楼梯口向三楼而去,楼道有壁灯。壁灯则是一簇簇花球,花球与花球连接之间有窄小的缝隙,顺着缝隙透出神秘含蓄的光,好看,但有点儿朦胧昏暗。
在这气氛里,忽然,他握住她的玉手。
“啊?”
她不自然的躲避,但内心又荡漾丝缕惊喜。但无论怎么,却也挣脱不开,他的手居然如老虎钳子那样坚实有力。
“我姓封,叫封子墨,记住了吗?”
梦遥扭过头傻傻点头,但面颊辣,依然不敢对视他。面对梦遥刻意的生疏距离感,他反倒很开心,而且这是二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喜悦,这心情,就像早晨的朝阳铺满心田,明亮透彻又温暖。
他早就爱上了爱上了,爱到了心田,又通过心田穿过他的四肢百骸,在他的身体里盘根错节。
“那么害羞干嘛?我早就偷偷观察过你,不还是标兵呢吗?”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梦遥低语依然,羞答答不敢抬头。
男子心中断定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且行为品质极为端正。他自信看人很准,于是眼眸变得更加明亮,对梦遥的倾慕之情,都不怎么修饰遮掩……此刻,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进入他的心。他的心中只有梦遥,装得满满的,甚至把全世界,都可以摒弃在外。
楼道不长,并不禁走,说着聊着尴尬着,便摸到三楼。右拐,对着楼梯口,便是梦遥的单间宿舍,而且只有她有这个待遇。
挨着的果然是他的屋子。
“我先送你进屋。”他继续热情。
梦遥扭开房门,按开花朵壁灯,他也随身进来。
“好香。”
他在门里穿衣镜的通道处,止住步伐,并且用手扶住了额头,似阻止这阵突席卷来的眩晕感。是啊,在没有通风的卧室里,似嗅到梦遥的体香,这神秘的气味儿,居然是一股淡淡桃花香。
梦遥赶紧尴尬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儿。这个季节甚好,既没有冬季的寒冷,又没有夏季的蚊蝇,所以开窗透个气儿更可以肆无忌惮。只要赶紧排掉这恼人的气味儿、就好。
梦遥看到没整理的素花被,便扭头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示意后,赶紧俯身整理。
“桃花!”他忽然凑近,从身后搂紧梦遥。
“嗯?”梦遥想挣脱,但他就是不松开。
“早就被你鬓边的桃花夺了魂魄,以后我唤你一声桃花,可好?”一股暖流话语,掺杂清晰薄荷味儿,在耳畔轻袭轻染,她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如此诱惑?
玉手停下了忙碌,竟鬼使神差般盖住他的手面,虽然手掌还有点粗糙,但也能感受到异性稍重的汗毛。还没等反应什么,耳边的酥痒和诱人的薄荷香,令双足无力,她开始无法控制并加重呼吸。
胸部一起一伏,舒缓而又深沉。
怎会如此?
她举起手拍拍脑门阻止眩晕,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是,刚拍几下,玉手便果断被他的大手捉去,面颊蹭着她的发丝,从发丝处,又自然滑落到鬓边。可梦遥的那枚桃花,当真还没人碰过,即使结婚过……想起那一阵阵惨叫和被挨的一次次毒打,猛然心头一颤。
“桃花,等五分钟,我还要给你个惊喜。”
见梦遥愣在那里失神,他索性提出个请求,梦遥点头,黑漆漆的睫毛闪动着惊艳灵动。子墨乍紧乍勒她的躯体后又温存了会儿,才依依不舍扭身出去,木门虚掩。
果然,很快回来。
“哇!”梦遥的红唇开启,惊讶。
见子墨手捧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都说玫瑰代表爱情,今天,我就送你朵,来表达爱意。”
言语过后,梦遥缦立在他的面前。灯火葳蕤,面前的男人面容俊朗,宽额高鼻。明眸薄唇,下颌曲线坚毅,男子的威严和俊美融合完美自然。
梦遥面颊绯红,为了缓解内心的怦然慌乱,只能低头转看向那大团火红。子墨望向梦遥粉嫩的面颊,低语道,“花美,人更美,鲜花不及你的万分之一美。”
看这束春日里的红玫瑰,每一朵,花头还沾些许露珠,花瓣紧实层层罗列,规律围在一起成为一大颗火红凝实,无数火红凝实挤堆在一起,便凑成了那一份份热烈,热烈宛若火把,唤醒点燃、并指引着梦遥内心那份早已沉睡冷却的灵魂。
都说玫瑰有刺儿,可这束玫瑰却没有,翠绿的枝条被含苞红玫压住,不知隐藏去了哪里。梦遥眼前的,只有红红火火,还有四周错落有致围好的香芋颜色裹纸,那纸的一角向上,几张香芋纸的大角稀疏散开舒展,而裹纸的中间处,又用一条桃红色缎带扎紧。这把花看上去有收有放,有重点有提亮,一切舒展自如,梦遥的内心感觉好暖。
什么样高贵的人儿才送玫瑰?况且在这大春日的?何况是在北方。
“这个季节,还有玫瑰?”她终于怯生生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闻言,嘴角上扬贝齿闪亮,“当然有,‘鲛纱覆绿蒙,锦缎落东风。无力春烟里,多愁暮雨中。不知何事意,深浅两般红’。这首《玫瑰》,就是诗人在春日的感慨。所以说春日是有玫瑰的,至少南方会有,空运到北。”
清脆纯净,性感温润的话语结束后。
梦遥抬头望着他,眨动灵性的双眸,确实很美。这朦胧的壁灯,这红色的玫瑰,这带有甜味儿的幽香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