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灵儿美眸含笑,“正该如此。”
夜天正抬头,一下看进她笑意满盈的眼里,渐渐不动,一瞬不瞬的凝住她,凝住了满室流转的时光。
兰灵儿觉察到他的深凝,秋眸不示弱地也看进他的眼睛里。
可他的眼神,渐起波澜,卷起浓情旋风,奔涌到心里了。
兰灵儿脸颊渐渐发烫,几个眨眸,败下阵来,微微垂下双目,羞赧自两颊若隐若现。
她真的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如何娇羞可爱。
“好好的,等我出来”长指伸着,挑起她的下颌。
兰灵儿不得不看着他。
“我走了。”
说话间,夜天已收了身,敛尽眸底柔光,如他来时,悄然无声的消失了。
如若不是下颌处残留的温度,及自己心中如擂鼓般心跳的声音,他倒像从未出现过。
怀抱着被褥,怔怔然倒在枕上,他的眼神,哇,羞赧的红晕再次爬上脸颊,他的眼神分明柔光漫漫,但其中侵略,好令人羞怯……
脸颊烧的晃,一把拽过被子蒙在头上,吃吃地笑了。
天可怜见,让夜天绝了什么兄妹的念头吧,我可不想当他妹妹,我们又没有血缘……嘿嘿……
兰灵儿抱紧被褥,一会羞,一会笑,一会痴枉,倒是真癫啦。
天亮时兰灵儿顶着黑眼圈醒来,骇了姚青梅一跳,“你昨晚干嘛去了,不是早早就睡了么!”
兰灵儿噗嗤噗嗤的笑。
“呃……神经!”姚青梅恶寒。
一日很快就过去了,再次天亮时,兰灵儿同姚青梅已肩并肩伏在普慈寺的必经之路旁,苦等很久了。
姚青梅今日一改平日里大刀阔斧的样子,罕见的沉默,双目沉静,如豹蛰伏。
兰灵儿特别理解,普慈寺就是她整个心碎受辱之旅的开始地!
秦霄果没有让她们失望,长长的进寺队伍里,他们不早不晚,在中间,秦霄骑马护卫在一个马车旁,不用说,马车里定是罗敷女。
“走!”兰灵儿轻喝一声。
姚青梅紧紧揽着她,纵身跳出埋伏地,一左一右跳上车辕。
车夫一惊,见是俩女子,心里便先卸了警惕,回头望望秦霄,见他点头,遂不在意,依旧赶着马车,平稳地入了寺门。
秦霄瞥了眼车辕上的俩人,竟都梳成了妇人髻,脸上蒙着青纱,淡淡的收回眼眸,不去理会。
入寺后,车马停妥,各家各户齐上宝殿焚香扣头捐功德。姚青梅随着罗敷一边叩头一边抬着眼皮偷偷四处打量,队伍的前头,发现了张光祖的贴身随从,正随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伺候,却不见张光祖的身影。
叩拜已毕,依次从宝殿里往外退,兰灵儿溜到秦霄身旁,小声说,“将军随我来,夫人自有青梅照应。”
秦霄不耐的翻翻眼皮,只得柔声同罗敷交代一句,不情愿地离开她身旁,站到灵儿面前,“最好今天能有所获,不然”冷意毫不掩饰。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所获。”兰灵儿背着手,不慌不忙的走。
“什么,你也不确定?今日我特意腾出空子来,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陪,过来听你摆布,你竟说这样的话?”秦霄眉头能拧出水来。
兰灵儿回过头来看他,嘴角邪邪的一挑,“难道我能陪我的男人?谁都不容易,谁也说不了谁。今日能不能有所获,就看狗能不能改得了吃屎,猫能不能拒绝了荤腥!”
想一想,脑袋摇一摇,“不对,不对,他要吃的是人,是你城里失女那些百姓家里的肝肠寸断!”
秦霄再没话说。这可不是为了一个人的私利了。
通往后寺那片花地和树林的路上,行人渐渐少了,兰灵儿四下观察,西南处便是树林,树林边上是大片迎春花丛,青梅和楚玉如都提到过的花丛,那慈济公子施为之处便在此处,歪头看向秦霄:“就在此处了,我们得跃到高处去。”
秦霄听了,运起气来,一下便跳上了芜殿高檐,隐在暗处。
他寻的这个地方倒是好,东西南北都能看见,还能藏身,兰灵儿撇撇嘴,光张口不出声,“那我呢?”
女人,真是麻烦!真不知那般风采的人物是怎么看上她的!秦霄生平的白眼都在今天翻完了,不得已跳下来,提着她的腰带,也不管她舒不舒服,攥紧了提起来再次跃上芜殿,藏在黑影处。
腰带勒的她差点一分两半,一口气噎在喉咙,又怕掉下去,只好忍着疼,紧紧扒着瓦片,趴在秦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