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岸山上,传闻中的夫诸一族居住在其上,他们过着如同隐士般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尽管多姿多彩,但几乎和他们毫无关系。
妖族这次的危机在悄然中渡过,很多人都不知道在暗地里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事情。夫诸一族这才接到消息,妖皇已经无事,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而拯救妖皇的就是夫诸一族的姜沉鱼。
虽然灵夜祭司在几天之前都已经从姜沉鱼口中知道了这一消息,但是在妖皇使者的口中说出来和姜沉鱼口中说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包括姜元在内,他们只感到不可思议,这竟然是姜沉鱼一己之力,拯救了妖皇玄坛,消弥了一场无形的危机。
前几天,姜沉鱼回到族中的时候,她就已经说过此事,但是灵夜祭司心中仍有疑虑,现在从妖皇使者的口中再次听闻此事,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不见,现在有的只是无尽的自豪,以及与有荣焉!
而姜元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姜沉鱼,已经对姜沉鱼有些陌生了,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
姜元嘴角含笑,热情的招待了一番妖皇使者,没什么比子女有出息了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而姜沉鱼和陆终对于此事丝毫不知情,这几天,姜沉鱼走过这敖岸山的每一寸土地,也带着陆终见识了敖岸山的风光,但陆终也只能说这里的风景不过如此,和陆终见过的其他名山的风景比起来相去甚远,但是在姜沉鱼的眼中,陆终分明看到了喜爱,不对,应该是热爱,对于这座山无比的热爱。
尽管她远赴人族多年,记忆中此山的印象逐渐模糊,但是这次回来,记忆中的景象与现实逐渐重合,她又再次回想起当年那件事,那件导致姜沉鱼至今不肯原谅姜元的事。
敖岸之山的山腰,这里有一道瀑布,飞泉倾斜而下,直达谷底,从这里可以看到山脚,旁边建造了一个亭子,虽说是亭子,但其实是用几根简单的木料搭起来的草棚。
草棚里面有几块方形的石头,应该就是桌椅吧?陆终发现这几天姜沉鱼在这个地方停留的时间最长,这里对她来说应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姜沉鱼侧身坐在方形石凳上,看着那道如同白练一样的瀑布,思绪飘飞,似乎在回想,又似乎在与陆终倾述。
“在这里这么久了,是不是有些疑惑,怎么没有见到我母亲……那是因为我母亲已经故去十七年了,我也有十七年没有回来了。这个草棚最开始就是我母亲亲手搭建起来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没想到还在。那人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用术法把这里保存下来。”姜沉鱼看着头顶上的草棚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陆终一愣,这几天,这是姜师姐第一次向他吐露心迹,他没有接话,而是认真的倾听着。
只见姜沉鱼接着说道:“当年,那人才刚刚当上族长,族中有很多人都不服,因为他不是资历最好的一个,他也没有什么亮眼的成就,只是因为前代族长是他的师傅,就把族长之位传给了他。一开始还好,因为前代族长的镇压,族中基本没人敢说什么闲话,但是自从前代族长仙逝之后,族人们反对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说他德不配位,资质不够。
他不得以下,只有建立功勋来证明自己,那一年,他离开了族中,前往天生城,去到了妖皇身边。而母亲和我则留在了族中,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母亲每天都陪在我身边,盼望着他能够早日回来。”
姜沉鱼说道这里忽然顿了顿,神情有些自责,沉默了几秒,再次说道:“那天,红犼一族进犯敖岸山,族中诸多长老,族人纷纷迎敌,母亲为了保护我,不幸被敌人所伤,但是母亲一直强忍着,一直坚持到战事结束,这才不支倒下。后来族老们救治,苏醒了过来,但是被红犼一族本命神通所伤,战斗时又拖得太久,已经伤及灵魂,只有三个月可活了,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而母亲却像没事人一样,根本毫不在意,寄给那人一封信,然后亲自在这里建了一个草棚,说是这里能够看到山脚下,能够更早知道那人回没回来。母亲不知道信使到底有没有把她的信交到那人手中。母亲只是每天在这里默默的等待。一天又一天,渐渐的三月之期就快到了,她还是没有见到想等的人。
最后,母亲至死也没能等到他,郁郁而终了。而这座凉棚,是母亲最后待的地方,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受到母亲好像还在我身边!”
陆终默默的听完,久久无声,姜师姐应该就是因为此事才开始怨恨上她的父亲的。最后的等待却没能换来最好的结果,这是怎样的一种遗憾,最后的爱没有传达到吗?陆终不禁为姜师姐的母亲暗自叹息。
原来这才是姜沉鱼远走他乡的根本原因,之后十多年不曾回来,是因为不想见到他父亲,要不是此次,因为妖皇的事件,或许姜沉鱼还是不会回到这里,不想面对那个让自己母亲抱憾终身的男人。
“那个……姜师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父亲有什么特殊原因而导致未能够回来呢?”陆终突然出声说道。
“特殊原因,他能有什么特殊原因?再怎么说两三个月也该回来了吧?但是直到母亲去世他也没有回来,有什么事情比母亲还重要?”姜沉鱼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