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它口口唠叨,凤千雪只好领着它,两位就大摇大摆地出了唐门,行至红漆大门前,正巧今日的值班侍卫是青衣与另一位,却不见了红袍,她随口一问,原是这厮又和自己的小情人相会去了。
福灵子藐视地呼了一鼻子水,哼,这不就是偷懒吗。
出了门倒也舒畅,成日窝在府里也是厌得慌。
遛了几圈,街上的行人也多了,正是摆做生意的时候,包子铺、点心铺都吆喝张罗,好一道生气活力的景象。
“这祁州城的民风还真是淳朴啊,说来咱们在这里也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吧。”福灵子迈着爪子悠闲地逛着,还不忘观察四周人景。
“也是啊,我们来祁州,住在唐府也很久了……”凤千雪伸出十指算算,都快两月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在别人府上打扰不说,还带了个混吃混喝的……风千雪斜了福灵子一眼,自打永宁事件过后她就没怎么修行过,也没碰上什么大劫大难,不是呆着就是呆着,自己都快要退化了。
这话又说回来,她是该考虑考虑以后的事了,天下这么大,怎能甘愿做只井底之蛙呢。而且唐老爷诉说那些游历趣闻时,她早也有了想法。
凤千雪捣弄着梳在胸前的一小戳长发,开始规划着将来的去路。不知不觉她们走到了城门前,今日的城门和以往不同,非常严谨,把守的官兵也增添了不少,来来往往还要出示证件,千雪站在角落,来回望着进出的人流车马,心生奇感。
“嘿嘿,请问……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抵不住胸口的那颗好奇心,千雪走到一个官兵的身旁问道。
“哦,那个呀,那是出城状!上头通知最近城内要加强戒备,只有手持出城状的人才能进出城门,违者必将追责!”
“那我要出城,也一定要有出城状吗?”
“无论是谁都不例外!”
“可……我要到哪里去要这个状啊?”
“看姑娘打扮,不是哪位富贵的千金,也是小头有脸的人家小姐,现在城里的家主们都可从官衙那儿得到出城状,所以姑娘家的主事一定也有。”
主事……他指的是唐老爷吗?可他老人家前不久才刚走呀。
“唐老……额,我们家主事的已经外出好久了,这下怎么办啊?”
“哦,那姑娘别急,城门这里也可以拿到出城状。”
“真的吗?”千雪兴奋得差点就跳起来。
“对,您看那边,那是州府衙门的差使大人,您到那里便可得到出城状。”守城的官兵指了指城墙下阴凉的一角,铺上素色绸布的案桌后坐着一位留着胡子的大人,他正端起茶杯,悠悠地小抿着茶香。
凤千雪小跑过去,现在是上午,城门刚开不久,所以问要状纸的人不是很多,她刚好可以趁机询问:“差使大人,可否给我一份出城状?”
差使瞧她一眼,摸了下巴的几根胡子,问道:“姑娘出城,所为何事啊?”
“哦,出门游历,长长见识。”她回答得倒很诚实。
“哈哈哈——”差使大人不由大笑,“女子应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可我下定决心了,差使大人拜托拜托。”
见她这般诚意地讨求,差使大人也没理由拒绝:“好吧好吧,给你一张也无妨……”大人拿出一张状纸摆在桌上,两指点着纸面,解释着用法:“姑娘且在空白处写明出城的理由,再要家中长辈或是主事者在落款处印上刻有其名的章墨亦或签上其名,此状便可生效。”
千雪接过那张状纸,心头欣喜得很,虽说是心血来潮讨来的,不过没关系,这状,她早晚用得到。
再转悠小半时辰,她俩慢晃步子回了唐府,坐到房中,千雪叫人准备了文房四宝,顶着纸墨,横竖笔直地在状上书写,几行下来,秀气文雅的字体纵列排序,一道文笔分明的状书就此完成。她放下毛笔,开心地拿起状纸念上一念,感觉字句通顺,意思也表达清晰,立刻起身去完成最后一件要事——要唐府主事盖章签字!
于府中找了好久,千雪一下蒙圈,她该找谁呢?在城门的时候,那位差使大人告诉她,要找家中长辈和主事者,主事者……哦,原来如此!
问了几遍下人,她才在前厅大堂处找到了利叔——
“利叔,您能帮我在上面盖章吗?”她递上状纸,整平地在利叔面前摊开。
利叔细看,问道:“出城状?凤姑娘您这是……”
“啊,没什么,我琢磨着在府上打扰这么久,也是时候走了。”
“可是府上有委屈了姑娘?”
“没有没有没有,利叔您别这么想,纯粹是我自己的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所以非走不可,利叔……您帮帮我吧。”
凤千雪诚心恳求,利叔自知难以推辞,只是凤姑娘一走,公子他……
“凤姑娘,这事……您还需得找公子,老爷不在,唐家主事的只有公子一人。”
凤千雪眨了下双眼:“哦——”,随即动身奔向了唐世新的书房。
故意将这事推给唐世新,利叔也算想得周全,目光久留她远去的方向,叹声默想——唉,剩下的要靠公子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