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祈翎顺利抵达阜城。
阜城远不及汉州城大,但论繁华却不曾多让。祈翎入城已是傍晚,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香车宝辇络绎不绝,它们都与祈翎一样,目的地在王爷府。
王爷府相当阔绰,门前两座镀金石雕,一头雄狮,一头麒麟,几座宫殿巍峨雄伟,飞檐之上安置着两条栩栩如生的三爪青龙,门前高台有五十步大理石台阶,左右扶手皆雕刻着真龙祥瑞,整而观之,好不气派!
祈翎无不感叹,有权与有钱还是有一定差距,他本以为自家的宅子够气派了,没想到王爷家还要豪迈几分,单凭那飞檐上的三爪青龙,一般人家也受用不起。
王府大门敞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仆守在门口迎客,门旁则站着两排持刀侍卫。
宾客刚一下车,便有仆从过来牵马接引。
与祈翎同时抵达王府的还有两辆马车,下车都是两口人,一个年纪稍长的父辈,带着年轻的子辈出来见世面。子辈年轻都不大,一个十五六岁,一个十九岁,各个容光焕发,趾高气扬。能受邀赴宴之人,哪个不是富贵名流,天之骄子?
祈翎一人一马,背着个行囊,背着把宝剑,气质虽有,但气场太单薄了些。两个年轻都不屑与之为伍,加快脚步率先上台阶。
祈翎摇头笑了笑,缓步而上。
“恭迎三位贵客,我乃王府总管薛厚,请三位出示请帖,报之姓名,取出礼性。”
薛总管有礼一番,便坐下来执笔记簿。
祈翎解开背包仔细翻找了几遍,并没有发现请帖,难道是娘忘记放进去了?可他们从来就没有提起过有请帖一事呀。
祈翎轻叹道:“我请帖好像是忘记带了……”
薛总管冷声道:“王爷寿诞,没有请贴者一律不得入内,否则杀无赦。”
杀无赦?未免太严重了些吧?
祈翎心里“咯噔”一声,转念一想,赶忙自报家门:“可我爹是宇文烨。”
“什么?你是宇文家主的儿子?”
不仅是薛总管,一旁登记在册的两对父子也深表惊讶。
看来家父的名字可真好用。祈翎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声道:“搞不好以后我就是你们的驸马爷了,所以咱是自家人,用不着请帖,你说是吧?”
薛总打量了几眼祈翎,咧嘴陪笑:“若是宇文公子大驾光临,自然是不用请帖的。”
祈翎将包袱往案桌上一丢,说:“我代表宇文商社与汉州令杜谦,送来一幅刘十银的真迹,一尊血玉麒麟。你可要收好了,这两件礼物可不便宜。”
听祈翎报出贺礼名称,站在一旁的两对父子全都瞪傻了眼,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俩件东西价值连城。
薛总管赶忙收好礼物,为祈翎记了礼性,随后便嘱咐仆人领着祈翎回府上休息。
……
“他们传言说,宇文家的人都身穿着金丝袍服,系着翡翠玉带,住在黄金和玉石打造的宫殿里,随便拿出一件饰品便价值连城……可公子看起来好生朴素,一人一马便来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披件外套。”
仆从年纪不大,绕着祈翎周遭,叽里呱啦讲个不停。
“小伙子,问你个事儿,你们家公主可在府上?”祈翎突然问。
“公主还没回来呢。”
“明天就是王爷寿诞,她又何时归?”
“听消息说是明晚,骑着仙鹤归来哟。那仙鹤有一丈三尺长,一扇动翅膀便能飞瓦走石,可气派了。”
“你们家公主……模样可俊俏?”
“公主何止俊俏?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女,男人只要看她一眼便会目眩头晕,神魂颠倒!”
“我再问你,你们家公主可有心仪之人?”
“公主乃修仙之人,怎能动凡心呢?”
“哦?甚好,甚好——”
“不过。”
“不过?”
“不过每次小姐回家,都有一位大师兄驾鹤相送。看得出来,那大师兄对公主是关爱有加……嗯,大师兄英俊正派,气度不凡,和我们家公主倒也般配。”
祈翎脸黑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银怜有倾国倾城之貌,必定有人想做近水楼台,老子若是再不抓紧,非得遭人捷足先登!
“公子,您的客房到了,独立的一座小筑,可还满意?”
小筑修在景观湖泊之上,有弄琴的亭台,有休息的楼阁,小桥随流水,锦鲤抄碧波,一派好颜色。
仆从抬手指向湖泊另一侧,说:“若是公主回来了,就住在那一筑,公子有幸的话还能听见公主扶琴,那可是天上才有的音律,人间难得几回闻。”
“甚是满意,有赏。”
祈翎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年轻仆从,随后自顾走向小筑,嘱咐道:“我要休息了,无紧要之事勿扰。”
“小筑楼顶有一口编钟,公子轻敲三下,小的便会赶来答应。”
仆从说完便捧着银子笑呵呵地离开了。
祈翎登上小筑,盘膝而坐,静待明日宴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