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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直举止却很从容,说话也很诚恳,纯正的徽州府吴语。

他拉着柴德美的手,说道:“你从我这里走了没有一天,风暴就来了。我心想坏了,你们的船载货太多了,太笨重,这下完了。然后就没了你的消息,当时我那个悔啊,无论如何也应该拦住你。。。好在吉人天相,总算活着回来了,妈祖娘娘开恩啊。”

柴德美苦笑道:“当时我看天色不对,转舵到东南,躲到了下甑岛附近一个荒岛避风。谁承想风暴过后,来了大批海妖,把我们连人带船掳到恶石岛。”

吴直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恶石岛?莫非遇到了东海鳘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柴德美说道:“我被槛在恶石岛3个月之久,那真是暗无天日,求死不能,船伙都被海妖吃了,只剩下我一个。当时我万念俱灰,就在半生半死之时,我遇到了恩公大出海,杀光了海妖,救了我和其他落难之人,我又活过来了。”

他一手拉着吴直,另一只手拉住崇文,大声说道:“我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恩人龙王岛的大出海,这位就是名闻天下的五峰船主吴公。”

崇文笑道:“明美,你死拉着我做什么,你让我如何与五峰先生见礼。”

柴德美这才松了手,崇文和吴直双双拱手为礼,吴直撇了一眼飘扬着滚海龙王旗的膏血鸟船,心中万分疑惑。口中却说道:“久仰久仰,我与明美,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30年通家之好,大出海救了明美,也是我吴某的恩人。来来来,无论如何要在庄中饮一杯薄酒。”

崇文哈哈大笑道:“自当叨扰。”

柴德美拖出花和尚徐海,说道:“五峰公,你看这是何人?”

吴直上下打量了徐海一样,眉眼依稀有些眼熟,可就是认不出来,良久才说道:“恕老夫眼拙,实在是想不起来。”

柴德美大笑道:“这就是唯学的从子,在杭州虎跑寺出家的阿海啊。这次出海到仴国寻亲,竟也陷在了恶石岛,多亏了大出海,不然唯学此生再也见不到阿海了。”

吴直脸上的皱纹都抽到了一起,一把把住徐海宽阔的肩头,激动的说道:“阿海,你不记得我了么?20年前,我还抱过你啊,若不是天杀的官兵背信弃义,你现在应该称我一声伯父。”

徐海豪迈的说道:“现在你也是徐某伯父,小侄拜见伯父大人。”说罢双膝跪地行大礼。

吴直坦然受了他的大礼,随后拉起他说道:“好孩子,我与你伯父是生死之交,受你一礼也算不上托大。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好生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我会派人通报你伯父,他很快就会来见你。”

徐海说道:“一切听五峰伯父安排便是。”

吴直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崇文说道:“可怜唯学刀里火里厮杀半生,积下偌大家业,也没有个一男半女,就算是家财万贯又留给谁人?唯学兄弟两个就这么一根苗,大出海,你救的不是阿海一人,你是救了徐氏列祖列宗。”

崇文大笑道:“五峰先生,你要是再说这么重的话,我可吓跑了啊。都是华族一脉,还能见死不救不成?我们是一家人啊。”

吴直也大笑起来,大声说道:“对对对,就是一家人,你看我这个老糊涂,光顾着在这里唠叨,走走走,咱们进庄痛饮几杯。”说着伸手肃客:“大出海,你先请。”

崇文说道:“长者为尊,五峰先生你先请。”

二人推让一番,还是并肩而行,走进木场町。一边走,吴直一边给崇文介绍,那粗壮青年是吴直的养子毛海峰,那个黑袍中年人,是吴直最信任的红头领哨叶宗满,崇文也介绍了桦山义政、来财牛二人。

异国他乡,又听到大康之音,宾主自然十分亲热,再加上柴德美和徐海这一层关系,吴直十分殷勤。可是崇文却隐隐觉得,这位五峰船主的目光总带着一丝审视,或者说疑惑,这让崇文不太舒服,这不是敌意,却也绝不是信任。

这个庄园总有百十户人家,加上账房、库丁、水手之类,有近千人口,即使在大康也算是一个大庄园。吴直的宅邸在村中偏西北方向,典型的徽州庭院,白墙灰瓦,青砖铺地,雕花窗棂,青石铺就的回廊,径尺圆柱。庭院不大,却与仴人的木制建筑截然不同,让来客倍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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