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中,刺使府邸。
刺使王元良高居首坐,下首坐有登州别驾,登州长史。
却听那刺使王元良突然开口问道:“我听闻那新罗使团似乎已经到了,不知为何没有来本官这里?”
“使君,那些新罗蛮子不识礼数,已经穿州而过,去了码头。”登州长史闻言报道。
王元良眉头一皱:“嗯?!去了码头?”
“是的,想是因为心急新罗与百济之争想要早日归国吧。”登州别驾倒是明些事理,说了句算还公道的话。
奈何王元良此人心胸狭隘,自持自家姐夫乃当朝国公陈叔达,于登州任上根本不见任何人放在眼中,见别驾似有替新罗使团说和的意思,面色一沉道:“别驾此言何意,便是那新罗蛮子再急,难道便可以不见本官放在眼中了?他那船队在本官这里吃吃喝喝一年之久,难道就不该来致谢?”
登州别驾嘴角抽了抽,暗中摇头。
人家船队的确是在登州驻扎,可人家吃东西也是给钱的,又不是白占了登州便宜。
再说人家新罗使者好歹也是亲王身份,听说这次回来队伍里还有个公主,就算新罗国小,可人家身份摆在那里,任啥要搭理你一个刺使。
王元良似也知道自己拿新罗人没有什么好办法,只牢骚了一句便不再言语,反而将注意力投向京里来的远洋水师:“那远洋水师在干什么?他们那个都督叫李……什么的今日可曾来过?”
登州长史乃王元良死忠,闻言立刻谄媚道:“回使君,不曾来过,想来是自持身份,没把您放在眼中吧。”
“哼,果然都是些无礼之辈。”王元良冷冷一笑:“也罢,既然山不来就水,那本官就去就山,咱们一同去水师码头见见这位卫公世子。”
这尼玛不是没事找事么!登州别驾只觉一阵头大。
人家远洋水师都督李德謇那可是天子宠臣,少年得志,而且他还是家中独子,老头子卫国公李靖也不比你那姐夫陈叔达爵位低,更不要说人家还是身居要职。
这两相叠加之下,人家根本就不怕你一个登州刺使,若你不去撩拨人家,老老实实在城中缩着最多也就是失礼,人家度量大一点或许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可你这会儿却要去码头上撩拨人家,这却不是自找麻烦?
尽管心中无奈,奈何上命难违,登州别驾就算再不愿,也只能跟着王元良一同去往码头上的水师驻地。
此时此刻,已经收拾妥当的新罗船队正刚刚启航,三条大船、十条小船逐一离开码头,驶向大海深处,王元良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船队的尾巴。
“怎么回事?船呢?”下了轿子,王元良看着空荡荡的码头,黑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