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弘昼和弘瞻,朕说着,你们听着。想发表意见,边去!
而这个冒出来的皇子,十二叔这个宗令又是亲历者,说起来是阻碍最小的。
他还是那套说辞,这么的那么的的,反正就是多出来一孩子,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十四毫不客气的‘哈’‘呵’了两声,然后闭嘴了。
可这两声的延伸出来的意思太不寻常了,乾隆不得不侧目去看。他现在是真觉得,皇阿玛对十四叔还是太宽容了。做什么圈禁啊,这种的就该直接把嘴缝上,怎么就那么讨厌。
十四才不在乎,有本事你咬我呀!要不,你呵斥我一顿也行啊!爷的亲哥还活着呢,爷怕个啥?有本事你再把我圈了呗。告诉你,小子!你老子敢圈爷,但是你不敢。爷就爱看你这种看见爷像是看向一口浓痰,但偏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的感觉。
乾隆要比也比不出浓痰那种恶心的东西,他觉得他十四叔像溅在他洁白羽毛上的泥点子,咋看咋闹心。
闹心就不看了,他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十六不得不为他十四哥竖大拇指了,哥啊!您这是雄起了呀!谁给您这胆子的?最近自家这十四哥不是一般的反常呀!
他看十四,十四瞪他,“十六啊,想说什么就说啊,今儿说的是家事,别这么着给爷使眼色。”他头一歪,眼睛一挑,示意十六,“说!说说!有啥想说的就说嘛。”
乾隆:“……”只得温和的道,“十六叔有话就说,十四叔说的对,今儿说的是家事。”
十六能气死!那么些哥哥没了,干嘛把这个人嫌狗不待见的老十四不带走,你们都去另一边玩去才好呢。留他活着干嘛,诚心的叫人不好过是不?我的天啊!人家现在还活的活蹦乱跳,腿脚利索的很,今儿竟然是骑马来了。这老东西!
他被坑了,面色不变,也哼哈两声,表示要发言了:“皇上,奴才是想说,恂郡王御前失仪。不能仗着万岁爷宽和不计较,就失了为臣的本分。有话好好说嘛,哈呵是个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这很不好嘛。”
嘿!你个小十六,长本事了,敢撩拨你十四哥了?这是欠收拾是吧!
他才要说话,十二呵斥一声:“好了!别闹了!还有小辈在,像个什么样子?”
十四才不服十二呢:“你牛什么牛呀!别以为从老大到十三都跟着皇阿玛走了,你就能充老大了!那位还活着呢,老十二啊,你可悠着点。”
十六的耳朵一动一动的,咦咦咦!听见什么了这是?
谁活着呢?谁谁谁活着呢?老十二现在是皇上大侄子面前的红人呀,哪个活着能叫他忌惮?看来自己是老了呀,堂堂的庄亲王竟然不如十四一个郡王知道的多呀!
其他几个皇叔那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耳朵都支棱起来了。
弘昼多老练的,那是一张笑脸,谁看着都觉得喜庆,但就是别想看出点啥来。可弘瞻不行啊,弘瞻被一排叔叔给看的屁股都坐不到椅子上了的感觉。这娃蹭的一下站起来,“皇兄,臣弟……尿急!”
然后捂着肚子从大殿里给窜出去了。不就是多出来一皇子吗?爱谁谁!只要皇兄您没觉得脑袋上是绿的,那这就没事。这样的事您也不敢叫出错呀对吧。怎么着都行,真不必问我。
他这一跑,可不就说明有事吗?
十六也起身了:“万岁爷,奴才也没意见。这坐的久了,老胳膊老腿的,经不住了。奴才出去转转去……”说着,就起身往外挪,说不定还能追上弘瞻。
眼看跑了俩了,乾隆的脸都绿了,十四却开始给他解围,为他着想了,“皇上别忧心,有我呢?”说着他就喊十六,“老十六你站住。你小子跟谁犟嘴呢?有种跟爷去库布馆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乾隆赶紧看吴书来,得叫人看着去。别俩老头真给打起来。
二十赶紧说,“不用!”不用别人看着,别人也看不住,还是我们去吧,我们去看着俩老哥哥。然后其他三人都起来,表示万岁爷您说的事怎么着都行的,您那么英明英明,乾坤独断便可,不需商议。
很快,大殿里只剩下乾隆、十二、还有弘昼。
弘昼委屈巴巴的,“四哥,这么大的事您竟然瞒着我?”
弘历摆手,“这不是告诉你了吗?这孩子过继给老三,你觉得可行?”
“不可!”十二连忙拦住:“若万岁爷真念及兄弟之情,不必现在过继嗣子。等再过十年,二十年,直接过继嗣孙便是。”是说弘时那点过往,还是不要再反复的提及最好。
弘历皱眉,“那依十二叔之意呢?”
十二就道,“那晚,母后皇太后哭了。”
弘历一愣:“因为长的像皇阿玛?”
“不!”十二低声道,“四嫂问臣说,那孩子像不像她的弘晖。”
弘历便明白了,“给老大或是老三,也没多大差别,那朕就下旨,将其过继给大哥了。”
弘昼低头垂眸,心说,过继给老大和老三,怎么会没有差别?是!两人都是死人,要遗孀没遗孀,要子嗣没子嗣,看来是没啥大的影响。有个近宗宗室的名分,远近亲疏都是一样的。这平时看起来,确实是一样的。但若是有人细究,那肯定不一样。老三是罪臣,便是赦免了也是罪臣。而老大不一样了,他是嫡长子,是仁慧太子,然后是仁慧帝。你还在圣旨里自己说了,仁慧帝是如何如何的好,要是仁慧帝活着,怎么怎么的。大有有大哥在,这天下的继位之君会比他还英明。现在你给这个仁慧帝一个儿子?还觉得人家跟老三家的儿子是一样的?
呵呵呵!哥啊!别觉得死人没用。没用是人家还没打算用或者是还没机会用。
按说这话十二叔该跟自家这四哥说明厉害关系呀!怎么他不仅不说明,还把自家四哥朝另一个方向推呢?
他突然寒毛就竖起来了,总觉得自家十二叔不安好心。
事情定下来了,乾隆就觉得事情完满了。拟旨说明这个孩子的情况,给大众一个交代的嘛。然后就是皇室玉蝶,这个得十二叔去办呀。
连序齿都不用了,直接过继给仁慧帝。
等真拟旨的时候,他也皱眉,仁慧帝这个称呼,还是有些别扭的。给另一个帝王过继儿子?
合适吗?
十二在边上道:“横竖都是万岁爷的皇子,一样的。”
这倒也是!
然后爱新觉罗永琅就过继给了弘晖。
十六被十四揍了两圈,还没出宫了,圣旨就出来了。这是啥意思呢?
十六抬眼问十四:“弘晖的儿子,谁养着?接进宫去?还是给弘昼先养着?”
十四白眼一翻,还挺会打听的。
见十四不答,十六就又问:“到底是多出一支人来,这孩子什么时候上门来,咱们是不是得准备着?见面礼得给丰厚些吧。不过话说,十四哥见过那孩子吗?也没听说宫里多养了一个孩子?”
十四不鸟他,出了宫就上马。然后直接往庄子上去。
十六上了马车,吩咐伺候的:“跟着恂郡王。”然后就跟到了进入庄子的路口。平平无奇的路啊,十四直接就进去了。
他也叫人继续往里跟,可结果呢?到了路口就被拦住了。
没穿官兵的衣服,可出示的腰牌代表着他们是内宫侍卫,非一般人。
对方叫他们出示腰牌,它们出了。知道是谁,人家还是很客气的,只叫在一边候着,得去通传才行。
伺候的太监就要发作,哪里有这样的,恂郡王能过去,自家庄亲王就过不去了?
十六却拦了,“稍安勿躁,急什么呀?”老实等着。
不大工夫,弘昼这小子骑马过去了。十四好歹还停顿了一下,弘昼这小子是打马就走,半点犹豫都没有。他就眯了眼了,曾经的十六爷啊!眼睛真是瞎了,这么多的大事竟然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一点也没察觉。
这边还没感叹完了,又见礼亲王府的马车进去了。
弘瞻果然是知道的。
能叫弘瞻知道,却不能叫自己知道的事是啥事呢?
他越发的有耐心了!等!死等!还就真得看看,这里面住的是谁呀,这么大的架子。
那另一边,弘昼在庄子门口追上了他十四叔,“叔啊,英雄迟暮,美人白发,可惜啊可惜!”
十四一鞭子抡过去:“滚蛋!”可惜跑马跑的气喘吁吁的,啥也没打到。
弘昼嬉皮笑脸的过去扶十四叔下马,“叔啊,保重些。如今不是当年了……”
“当年老子在疆场驰骋的时候,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还真是不服老不行啊,这骑在马上溜达,摆个花架子行。真骑马赶路,那真是一身老骨头快散架了。
叔侄俩说着笑,就进了学堂。许是下半晌,学生都不在课堂。听那吆喝声,像是在演武场。两人朝演武场赶去,演武场上几十个孩子追着一个球跑,这是在蹴鞠呀。
弘昼就道:“还不如打马球呢!”
十四白了他一眼,“马是谁都能有的?”
弘昼这才想起,这里多是周围农家的少年,家境贫寒。如今这些孩子身上的衣裳是一样的,都是细棉布的,穿上之后不分贫富贵贱,一个样儿。上面只有各自的号码,越发看不出其他来了。
他就见自家阿玛,吹着口哨,跟着那些孩子满场的跑。
十四咂舌:“这腿脚,是利索哈!”
弘昼摸了摸鼻子,感觉这要是叫自家四哥看见了,该睡不着了。看见他们来了,四爷也就过来了,一头的大汗,“你们是真会赶点,这要吃饭了,你们来了。以后要来吃饭,各自交伙食费!”
“那儿子可常来了。”弘昼扶他还能蹦跳的阿玛,却抛弃了一路骑马来,两股战战的十四叔。
外面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小院,弘昼才迫不及待的道:“阿玛,四哥冒出来一孩子的事,您干嘛连儿子也瞒着。您看,今儿儿子跟个傻子似的……”
“不打听还不显得你傻,出口一打听,你真就是个傻子。别人躲着尚且来不及,你倒是往上凑。凑什么呀!你的正经事干完了?”
弘昼:“……”说啥错啥啊!好吧,这个话题是不能说了。他左顾右盼的寻找话题,然后还真给找到了,他鼻子动了动,“什么味儿,这么香!”说着就喊,“皇额娘!皇额娘!”
林雨桐在做佛跳墙。当然了,现在的大清京城应该还没有这道菜。这边卡着时间开坛呢,结果被弘昼给赶上了。她从厨房走出来,“进屋去坐吧,马上开饭了。”
弘晖这次在屋里没避,只见到十四的时候见了礼。
十四多看了这孩子两眼,这就是永琅了吧。是眼熟,也觉得面善,应该是像弘晖吧。时间太久了,记不住了。不过……跟自家四哥确实是像。一看这长相就知道,这孩子应该没认错。
弘昼是不可能见过弘晖的,一点也没多想,只比较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没道理孙子长的这么像皇阿玛,自己这个儿子却跟皇阿玛相似的地方少。这要是靠脸认亲,自己估计得得判为假的吧。
他也不吐槽了,摘了玉佩给弘晖:“永琅吧,这是五叔给你的,今儿没带其他,赶明叫你五婶给补上。”
弘晖嘴角抽了抽,这个身份得适应适应。
弘昼见这小子呆呆的,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十二叔可能存在误解。这么孩子你就是扶他也顶多算是第二个阿斗呀,所以……十二叔才敢撺掇自家四哥直接把这孩子过继给仁慧帝?这么一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四爷正要说话,就见钱盛进来了,低声道:“十六爷递了牌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