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慈本职工作是考古,但她也有猎奇心理。现在听元宵这样一说,民国、军阀、金银、财宝,画面立刻就出来了。她细细追问,基本知道了怎么回事。
原来,民国时期,东北一带曾有一元姓军阀,和元宵祖上还有些亲属关系,祖上便在大帅手下当了副将。
后来日本侵华,时局混乱,各大军阀纷纷考虑内迁以躲避战火。元大帅早些年做生意发了大财,金银财宝多不胜数,无法全部带走。
于是,他将两车黄金交给了祖上,吩咐他找处稳妥之地掩埋,给他的报酬是其中的一成。
祖上将黄金埋在了廖寨村,还绘制了地图。按照他和元大帅的想法,待战火平息就重新取出。
哪知日本侵华愈演愈烈,两人甚至连再碰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就此在战争中失去联系。
祖上没等到抗日战争打完,丢了性命,这份藏宝地图却保留了下来,成为了元宵家的传家之宝。
李忆慈听得津津有昧,问:“所以,你相信这份地图的真实性,还想去寻宝?”
元宵忙不迭的点头,说:“姐,你能帮我吗?”
李忆慈毕业三年,跟着考古队下过的古墓十个手指数的完,要说满载而归、里面很多珍宝的古墓也不是没有,但她只在书上见过。现实中,她去过的古墓,无一不是受损严重,哪个朝代盗墓贼干的好事都有。
古人修墓匠心独运,有身份的人往往墓穴设计比较巧妙,在选址和机关上都有讲究。即便如此,盗墓贼还是猖狂得屡禁不绝,更不用说,元宵祖上只是找了处寻常村落埋黄金了。
“元宵,你好好听我说”,李忆慈冷静下来,仔细分析道:“你想啊,就算廖寨村村民没有贪财的,也没有发现金子,可之后那块地方,还经历了日本轰炸、政府征地、乐园修建。事情已经过去了九十年,能挖出金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元宵的失望都写在了脸上,但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轻快一些。“我知道,我也没抱有很多希望,只是这次有机会出城,加上慈姐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李忆慈不忍见元宵这个样子,安慰道:“我也不是什么专家,略懂皮毛罢了。历史的变迁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中间可能还有些变故,我们后人并不知道。这样吧,我明天回队里查查资料,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第二天,李忆慈按照上班时间起床,发现元宵房门是打开的。她走到门口一看,元宵不在里面,确切地说,元宵不在家里。
一大早的,会去哪里呢?也不知道这孩子吃早餐了没有?
李忆慈走到厨房,没有发现使用的痕迹,只是燃气灶旁边,多了几袋土豆和番薯。
她重新踱回元宵房间,看到那瘪了的蛇皮袋,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孩子大老远地过来,背着那么重的行李,里面就是这些东西。
她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早就不是计划经济的年代,市场上什么都有的卖,就算不想出门,淘宝上还有一小时的超市快送服务。可元宵不懂这些,他能拿出来的,已经是家里最好的东西。
思及于此,李忆慈反应过来元宵为什么不在家做饭,大概率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他不懂用也不敢随便乱碰。她有些后悔昨晚不告诉他怎么操作。
李忆慈从冰箱内拿出鸡蛋、面粉和牛奶,很快煎好两份鸡蛋饼。她将杯子满上牛奶,吃完了自己那份,元宵还没有回来。
她决定不等下去了。
她给元宵发了信息,又将他的那份早餐放回锅里热着,出门回了考古所。
宁城考古所历史悠久,民国已经设立,就坐落在宁城大学旁边。平时考古队员要查找资料,都可以直接去大学里面的图书馆。
李忆慈在图书馆里泡了一个早上,找到一些资料。她正翻阅着,忽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忆慈回头,原来是师兄兼同事麦维特。两人都是宁大考古系的毕业生,又先后进入了考古所工作,年龄相近,十分熟络。
麦维特看了眼李忆慈手边那叠书籍,打趣道:“小慈,你抛弃唐朝史,转为攻读民国史了?”
虽然麦维特研究方向也不是民国史,但之前所里人手紧缺,他临时参与了两次民国墓葬的挖掘,李忆慈觉得他对那段历史会比自己更加熟悉。
她放下手中的书,和麦维特讲了大致情况,只隐去了元宵和廖寨村的关系。
麦维特仔细听完,说:“民**阀大大小小,数不胜数,你说的元大帅,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李忆慈有些失望。
顿了顿,麦维特又说:“但廖寨村名字有点熟悉,我在哪里见过呢?我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