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真不带我去啊?”蟋蟀摆了摆又细又长的尾巴,有点失望。
“你过不了安检。再说了,这次有正经事做。”元嚣的指尖夹着一根长烟,脚下已有一堆烟头。
蟋蟀这些年来,一直跟在元嚣身边,可以说一主一物,相依为命。要说它一点都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元嚣也看出了蟋蟀所想,顿了一顿,补充道:“老子一个人,绰绰有余。”
“那是”,蟋蟀符合道:“那女人还不是被你’搞定’得服服帖帖。老大,你的手段真是让我眼界大开。”
那晚的情景浮现眼前,正如蟋蟀所说,元嚣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搞定”女人,他脸上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蟋蟀一眼。
蟋蟀发出“蛐蛐”两声,算是笑着打哈哈过去。为了缓和气氛,它又说:“老大,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蠢得要命,我亲眼看她半个月时间,前后借了三次钱,现在她账户只剩四位数了……”
蟋蟀后面还喋喋不休地说了一会,但元嚣没心思去听。一来她对李忆慈的事不感兴趣,二来他满腹心思都在接下来的菲律宾之行。
出发的日子如约而来。
元嚣继续以元宵名义生活,跟着李忆慈登上了去菲律宾的邮轮。只是踏入房间的那刻有些惊讶——李忆慈定的是个套房,他完全没想到她出手如此大方。
他将行李箱推进去,目光迅速在房内扫了一圈,说:“慈姐,你太破费了。”
李忆慈勉强笑笑。
她当然知道普通双人房和套房费用天差地别,可元嚣护照是异地办理,办下来花的时间比预计的长了一些。她在待登船前两天才付的款,已经没有经济实惠的双人房了。
她内心犹豫过,甚至想过告诉元嚣原委,但他坐在空中花园边缘的那幕又出现在眼前。钱没了可以再存,但人没了…
她咬咬牙按下付款,权当奢侈一把。
“我们是尾单,搞活动便宜着呢”,李忆慈拉开窗帘,发现站在阳台就可以看到海景,徐徐的海风拍到她的脸上,她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元嚣也没有再问,他默默把行李收拾好,坐在桌边捣鼓起手机来。
他学习能力很强,这段时间又一直和李忆慈住在一起,已经学会使用一系列高科技产品,包括电脑和手机。
李忆慈望着元嚣的背影,觉得可能是最近在城里生活的缘故,他长了些肉,又换了合身的衣服,整个人看着精神许多,那些自卑的神色也很少出现了。
李忆慈欣慰地笑笑,她走过去拍拍元嚣的肩膀,说:“你在家天天学习也累了,这几天好好放松一下。”
元嚣却有些困惑地抬头,他将手机递给李忆慈,问:“慈姐,我这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好几个程序打开,页面都是空白。”
李忆慈接过一看,果真如此。
她望着手机屏幕左上角的信号,拿到阳台外面试了一会,回来道:“现在已经启航了,信号不行。”
忽地,她像想起了什么,沉了脸色。
她匆匆回房拿起自己手机,打开微信点开某个头像,读完那些未读的短信,却怎么都无法将回复的话发出去了。
她对元嚣晃了晃手机,说:“我出去试试,待会就是晚饭时间,如果你没见我回来,自己记得去自助餐厅。”
李忆慈出了房间,直奔服务台。一番问询后,她才得知船上有免费的WiFi信号,但仅限大厅,付费的也有,价格不菲。她如今囊中羞涩,只好作罢,乖乖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一个小时后,邮轮不再沿着东部海域绕行,远离大陆,驶入公海。
大厅内的信号更加微弱,经常要等上十分钟才能成功发一条信息,李忆慈抿着唇窝在沙发里,斟酌着信息中的每个字眼,倒也不觉得时间飞逝。
待她的手机没电关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墙上时钟赫然指向了九点。
饥饿感一点一点地冒了出来。
她拢了拢外套,到达餐厅,赶上最后一拨食物。
餐厅内放着悠扬的音乐,伴随着窗外广阔浩瀚的银河,再加上之前和张文韬聊了许久,李忆慈心情大好,不知不觉吃了许多。
待她起身离开时,胃部沉甸甸地,连带着脑部供血不足。她难受得想吐。
她决定到处逛逛,帮助消食,也算对得起那张价值不菲的船票。
图书馆、健身室、娱乐场、免税店,李忆慈流连在船上各个场所,不知不觉已快十二点。
困意来袭,她打了个哈欠,决定回房休息。
当初她出房走得急,又在外面待了半天,早就忘记了几号房间,只隐约记得是高层,还有个8字。她掏出房卡看了看,上面也没有房号。
现在她待的位置是十五层,带8的房间号并不多,她决定从1508开始碰碰运气。
她以房卡扫过门禁,打不开就算没有找对。
她一路走着,前方就是楼道尽头的1588,这是15层最后一间带8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