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咬牙握紧雨川的手道:“雨川听话,不要抓,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雨川意识似乎已经不太清晰,但他依旧微微地点了点头。
眼泪从云沫眼眶奔涌而出。
……
心烛瘟席卷托孤所的第四日,也就是他们被扔在森林里的第二日。在看着身边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变得冰冷僵硬以后,云沫背上雨川,手里拽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艰难地走在雷雨交加的森林里。十六个孩子,就只剩他们三个。
云沫要寻找一个可以避风雨的地方,最好能有点吃的。
终于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石楼,石楼破旧但至少能遮风挡雨,甚至还有些破布破盆。
云沫放下雨川和女孩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云沫…我受不住了…把我…绑上。”小雨川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很难想象,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为了怕自己失控,竟然主动要求把自己绑起来。
云沫捡起地上的碎布,撕成布条,将雨川和另一个小女孩儿的手脚都捆上,嘴里面再塞上碎布,她稍作休息便出去找些野草野果回来果腹。
一连几日,小雨川在体内滚烫的流动的心烛瘟的折磨下痛苦不堪,手脚都被轮绑着,只能在冰冷的地上打滚,耳边一直响着一首歌谣:“雨连天,堕深渊,风舟不渡,两岸虫花散;相恨晚,日光寒,痴情总负,三生神石怨……”时而被动地咽下云沫喂给他的任何东西,然后又有什么东西塞在嘴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雨川患心烛瘟后的第七日,云沫激动不已,她惊喜地发现小雨川和小女孩儿身上的温度已经开始下降了。她父上曾说过心烛瘟九日燃尽,只要坚持过去就能痊愈。还有最后两日,他们就能好起来了!
可是当第二日一早。云沫伸手探向女孩儿时,女孩儿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就差一日,最后一日。云沫突然慌张地伸手探向雨川,摸到他自己虽然已经稍微变凉,但依旧烫手的手臂,才舒了口气。随后她难过地拽出女孩儿嘴里碎布,再解开女孩儿的双手双脚。最后更加忐忑不安地守在雨川身边。
“”雨连天,堕深渊,风舟不渡,两岸虫花散……”这一日,云沫依旧哼着歌谣,一动不动守了雨川一整天。
再经历了九日焚心之痛后小雨川渐渐恢复了正常体温,成为那场心烛瘟托孤所唯一个幸存的十岁下孩童。
然而长时间的超高温折磨下,小雨川身体里很多器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甚至连说话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再后来他阴差阳错救了老城主,刚刚丧子的老城主便认了他做干儿子。自此雨川名字前加了个夜姓,改名夜雨川,并从此离开了风笑石。而云沫一直心怀内疚,在雨川说带上她时,却找不到她人。再过不久老城主派人查了托孤所心烛瘟事件,最后处刑了托孤所姑姑。
多年后再相见,是在那个遇见身负重伤的雨雀的地上石楼,此时云沫已经重建了托孤所,收留了许多孤儿,并带了雨雀回去。
……
回到如今,在风笑石地下更深一层的玩偶市,夜雨川看着眼前这个发疯的女人,在众人前,讲述着回忆里当年那个陪他坚持过九日焚心的女孩儿。
谁又能想到,多年后她成为了这样一个冷血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这中间的变化,可能他夜雨川也有着摆脱不掉的责任。
然而讲着讲着,他仿佛突然了解了云沫一切所作所为的缘由。
想到这里,即使历经世事后的夜雨川依然心痛不已,他伸手抹去云沫脸颊的泪水。
“云沫,收手吧!我已经找到了心烛瘟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