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丧命的距离还有很远,我的腰一跳一跳的要直起来。
一个意识逼迫脑袋加上整个身体的重量往下压。
另一个意识逼着腰马上直起来。
终于活命的意识占了上风,但我仍想看看极限在哪里。
“疯子,”刚出卫生间的徐胖子惊得大叫。
“疯子,你不能这样。”徐胖子一个箭步跳过来,抓起我的头发。
空气瞬间变得清新,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疯子,”徐胖子吓得快哭了“你也被吊死鬼盯上了吗?”
“可你是渡河人啊,你还有大好前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疯子,”徐胖子不停摇晃我的肩膀“你可不能想不开。”
本就咳不透,还被徐胖子这么一摇晃,我咳嗽得更加剧烈。
此时此刻,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疯子,”徐胖子继续动情的劝到“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跟我说,说出来就好了。”
“实在不行,我让谌星来开导开导你?”
我终于咳透,喘着气喝到“滚你的蛋,你才想不开呢。”
“想死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想不开的,就跟神经病不会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一样。”徐胖子认真的说到。
“你的人生还长着呢,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不信你几年后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当初的自己怎么那么二。”
我被徐胖子劝笑了,轻咳几口解释到“我没想不开,我就是想试试跪着能不能把人吊死。”
徐胖子将信将疑的看着我。
我一把推开他“滚开,我要去洗澡。”
“我得看着。”
“你这是什么恶趣味?”我重重关上卫生间的门。
洗澡出来,徐胖子迎了上来。
“你干什么?”我问到。
徐胖子一脸认真“今晚我和你睡,而且你不准起床喝水。”
“滚。”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我只能仔细的研究卷宗,希望能找到一个入手的方向。
王德斌的验尸结果出来,死于上吊导致的呼吸道堵塞窒息。
身体其余部位正常,死亡时间与报案时间吻合。
连续四具尸体都是这样,偏偏死法有这么诡异,验尸的仵作有些怀疑人生,难道跪着真能把人吊死?
尸体上不能找到更多线索,于歌建议家属把尸体领回去下葬。
这下王集村的人不干了,如果于歌不能就这四人的死给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们便抬着尸体二十四小时跟着于歌。
于歌是什么人,怎么会吃这一套“你们尽可以试试。”
其他人有些迟疑,但王德斌的兄弟叔伯仗着家族人多,一向在村里无法无天惯了,哪会吃于歌这一套,他们真的将王德斌的尸体抬了出来。
眼看矛盾就要激化,我急忙站出来打了个圆场“我随你们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但尸体你们还得下葬。”
于歌一点也不感激“这是你自己要去的,破案了,劳务费我肯定会给,其他的事,一概与我无关。”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我倒还欣赏他的干脆。
更重要的是,想破案,还真的得回村里。
王德斌的尸体抬回去之后,就停在门外的丧棚里。
自有人通知了王德斌在外工作的儿子王亚东。
王亚东虽然着急,但却买不到票,大约要后天才能到家。
于是王德斌就这么停尸等待王亚东回来见上最后一面。
而我白天带着徐胖子村里到处转悠,晚上便和徐胖子帮着王家人给王德斌守灵。
死人下葬是这种事,一般人还是讳莫如深的,该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吧。
丧棚里长明灯点燃,烟雾缭绕,因为前来吊唁的人多半神情肃穆,所以导致气氛稍稍有些压抑阴森。
我是带着任务来的,虽然村子里认识了一些人,但仍然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今天是停尸的最后一天,明天王亚东便回来了。
巧的是,恰好今天是王德斌的头七,又叫回魂夜。
回魂夜多少有点讲究,所以先前帮着守灵的人都说家里有事走不开,只剩王德斌的两个兄弟,王德全和王德银。
还有不能离去的我和徐胖子。
王德斌的死法,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属于枉死。
对我来说,巴不得他的怨魂回来,我好抓住之后帮他渡河。
四个人在丧棚里大眼瞪小眼一会之后,王德全建议打麻将。
开始大家还有些拘束,但有了输赢之后,谁还记得今天是头七。
赢了的起码得保住战果,输了的要扳本,连尸体前的长明灯什么时候灭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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