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苏遂已经停下了鞭打。
苏语娴整个人歪倒在地上,双眸紧闭,头发散乱,明明刚刚还在大声求饶,可眼下却陷入了昏迷。
霍青青见状心急万分,也不顾会不会忤逆苏遂,直接一把就抓住了他手中的鞭子,生怕他一个想不开,还要对苏语娴管教。
“老爷,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娴儿就真的没命了。”
霍青青哭喊着求情,苏遂对此冷哼一声,手捏着鞭稍咕嘎作响,然后把鞭子“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愤然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霍青青脑子里灵光一闪,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苏语娴,又哭嚎起来。
“女儿啊,这可怎么办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亲也不活了。女儿,你醒醒啊,你让母亲可怎么办啊……”
“乱叫什么,她还没死呢。”
苏遂气愤地转过身来吼了一句,朝着下人呵斥“还不去请大夫。”
遂又朝霍青青怒道“你这当娘的,遇着一点事就知道哭,还不把娴儿找地方安置下来?”
苏婉言翻了个大白眼,她知道霍青青又在演戏,为的就是趁这个机会救苏语娴一命。
对此她也不好阻止,她懂些旁门左道的医理,一看就知道苏语娴这回真的被打惨了,估计再打下去就不行了。
如果她再火上浇油劝苏遂继续打,真的把苏语娴打残了打死了,她倒是出了气,可苏语娴到底是将军府的血脉,事后苏遂想起今天的事后悔了怎么办,再加上霍青青定会时不时添油加醋地提醒,苏遂反应过来,怪她在一旁煽风点火,她岂不在苏遂心里留下个心狠的印象,而且关系到家族血脉,问题就更严重了。
听着要把苏语娴安置起来,霍青青害怕苏遂要把人留在寺中不管,立刻又开始哭诉,“老爷,这寺里的条件这么差,娴儿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现在昏迷不醒,又伤成这样,怎么能在寺中安置,还是回去再说吧。”
苏婉言也趁机连忙帮腔“是啊,父亲,姐姐现在成了这个模样,安置在这里怎么养病。何况在外面逗留久了,这事传出去了怎么办,女儿觉得还是速速回府为好。”
这话说的有水平,既显出她体恤手足,又把她懂事识大体的一面展现出来
既然弄不死你,还不如在父亲面前做回好人,博得他的好感。
苏遂听了,自然觉得有理,随即命人找来寺中懂医僧人先诊断,通过施针让苏语娴苏醒过来,然后即刻回府。
这样折腾一番,回府之后天都亮了。
而另一边,端木睿负手站在廊下听手下的人来汇报消息。
廊下只点着一盏灯笼,显得非常昏暗,端木睿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冷,也不知道他的喜怒。
“好,下去吧。”手下人汇报结束,他淡淡开口,声音沉稳有力,隐含着强烈的气势。
黑衣人离开后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昏黄的光线下,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派出去监视太子的人来禀报说太子大半夜去了华清寺,而将军府苏遂和苏婉言带着家丁人马也去了华清寺。
他就立刻让人去探查,刚才手下的人把今日事情的原委和华清寺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他心下生疑,这个苏婉言不是一直爱慕太子吗,她整治自己庶姐也就罢了,怎么把太子也设计了,而且让太子丢人丢大发了不说,还敢怒不敢言。
整件事都可以看出这个苏婉言聪明机巧,行事大胆,手段狠辣,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这跟之前的那个胆小懦弱,被人欺负得死死的苏三小姐完全是两个人,是什么让她突然变化这么大?
“有点意思。”他笑着自言自语,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隔日他就安排人进入将军府接近苏婉言,一方面为了进一步了解她的能力和为人,另一方面也是想扶持她,最后为自己所用。
再说苏鹤鸣,那日得知苏语娴被父亲用了鞭刑,打了个半死,而且他问出这是因为苏语娴在华清寺跟太子被捉奸的事。
苏鹤鸣那几天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天天都去看望苏语娴,还到处打听,苏婉言看在眼里也不去管,等着他来问自己。
这天,苏婉言检查他的功课,这些天他虽然不安分,但功课做得也不太差,可见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知道什么都没有功课重要。
苏婉言心里有些安慰,但还是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问题,自然要比平日还要严格几分。
苏鹤鸣感觉到姐姐是有意的,忍不住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姐姐,没想到语娴姐姐竟然跟太子殿下做那种苟且之事,明明你喜欢太子殿下的,她这样……”
他吞吞吐吐的,到底只是个九岁的孩子,男女之间的事他说不大明白,而且心里充满内疚,之前他一心向着苏语娴和霍青青,现在得知她们做出这种龌龊事,他心里自是难受。
“她这样做很不对是不是?”
苏婉言见他表情苦闷就知道这些天他终于认清了苏语娴的为人,心里犹如拨云见日,十分欣喜。
见苏鹤鸣点头,她又说“既然认清了她们,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以后会少跟她们走动,也不再帮她们传递私物信件。”
想起这事他更是气愤,之前他一直被她们哄骗着做那些跑腿的事,现在想来就觉得羞辱不堪。
苏婉言笑得眉目流转,不枉她这段时间的用心,自己这个弟弟终于开窍了。
“很好,这事就到这里,别的人别的事都不重要,你现在要一心把心思放在功课上。”
苏鹤鸣郑重点了点头,之后就在功课上更加用心,就算有事出去也都绕着苏语娴和霍青青的院子。
只是每日还是不大开心,苏婉言发现了就问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