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以后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了。自己一个人了…”
她提着酒壶,结了帐,扶着墙,东倒西歪地走着。
忽闻,一阵瓷砖碎裂的声音,她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一个重物迎面掉了下来。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她艰难地翻过身,看着眼前的东西,不自觉地愣住了。
两个时辰前,身在营帐的九王爷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等来等去,林副将还没有回来。
忽然,他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心想,肯定是林副将回来了。
“怎么样?”九王爷率先开口道。
刚进营帐的林副将怔了怔,急忙回道“查到了,他们去了二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两主仆还住进了一间叫蓬莱的客栈。放心吧,小的已经在客栈订了天字一号房,还为王爷安排好了马车,马上就能出发。”
“他也真是,留信出走,也不事先说清楚去哪。”
留信出走?
林副将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傅神医不是说出去几天就会回来吗?
“王爷放心,等到了镇子,属下立马就去把傅神医‘请’来,让王爷验明正身。”林副将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本来打算在营地里偷偷验他身,哪知道,刚回来,两师徒都不见了。
“那还不赶紧出发!”九王爷不耐烦地冲出营帐,一想起,能找到当年那个小丫头,心里就更焦躁了。
快二十年了,终于要找到你了。
半夜,一稻为他家公子倒好了满满一桶洗澡水,出门准备等会要吃的饭菜。
傅木槿栓上门栓,放下斗笠,解下腰带。
开始一件一件地把外衣脱掉,很快肩胛骨的线条显露无疑,身材虽高大,却无半分肉感,皮肤白皙光滑,身姿纤细而修长,光是背影就让人垂涎三尺,遐想连连。
这时,屋顶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悄悄地掀开瓦片,往里屋张望,当他看见傅木槿一袭长发下的柳腰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此时的他既想看又不敢往下看。
一想到,这是九王爷相中的人,万一他林东来提前看了对方的身子,九王爷一个不高兴,要挖他眼睛,扒了他的皮,到时该怎么办?
为了不给自己挖坑,林副将赶在傅木槿脱掉最后一件衣服前,用一块飞石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傅木槿的后脑勺,将他击晕。
随后,林副将跳落走廊,用小刀划开门栓,冲进去把傅木槿扛在肩上,使轻功飞了出去。
谁知他刚出门口就和手捧饭菜的一稻撞个正着,害得吃食撒了一地。
“哪个瞎眼睛的,要不要我家公子给你开两副药治治啊?!”
不见回应,一稻泄气地蹲下收拾地上的吃食,突然想起,不好!
这里是顶楼,怎么会有人突然冲出来!
他急忙进屋查看,才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细思极恐,刚刚那黑衣人肩上好像还扛了个人!
糟了!公子!
可是一切都晚了,人早就没影了,一稻放眼望去,整个夜空都黑漆漆,静悄悄,什么都没有。
“妈呀!光天化日,朗朗乾…总之,快来人啊,强抢民男啦,快来人啊!我家公子被人掳走啦!”一稻喊得嗓子都破了,如果他不是不会轻功,早就飞檐走壁,跟上去了。
哪用得着他边爬楼梯,边叫唤。
不过,幸亏采花贼抢女人常见,抢男人可不常见啊。
一稻这么叫唤,把十里八村的人都喊了出来,大家纷纷举起火把,想把这个抢男人的死变态给找出来,一窥事情真相。
“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公子被贼人掳走了。这下子贞洁不保啦。快来人啊!我家公子可是九代单传,要是被贼人糟蹋了,这可让一稻怎么见列祖列宗,怎么见老爷啊!”
一稻一着急,哭了起来,乡亲们见他哭得如此可怜,便更卖力了,举着火把,四处搜。
林副将眼看底下的阵仗弄得越来越大,星星火把,在整座城里四处穿行。
林副将突然心慌了起来,万一,万一他要是失了手,引火烧身,烧到九王爷那,坏了王爷名声,轻则性命不保,重则株连九族啊。
“就是你!都是你的错!”
嗯?谁在说话?
忽闻底下一声惊叫,林副将一时失了神,踩穿了别人的屋顶,整只左脚直接陷了进去,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就连扛在肩上的人都抓不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傅木槿从屋顶摔了下去。
“哎呀,这可怎么和王爷交待啊,这么高掉下去,就算不死都变残废了,万一他的脸着地,摔成一坨,世上再无林、东、来。”
然而,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他的左脚早已被数只手同时擒住,并用力往屋内拉拔。
“老爷,我抓到他了,快报官啊!”屋内,家丁们合力抓着某人的左腿,望着木梯下的老爷激动地叫喊。
林副将憋足了内力,想要把自己的左腿抽出来。
最终还是白费力气,愣愣地从房顶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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