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表情,应该是翻到了有点黄的“点黄”的地方。
“何处买的,老实叮咛。”
“便,路边书摊。”
“路边书摊,谁敢卖这等下游龌蹉,犯上作乱的书,该不是你自己写的吧。”
“我要自己写,我便写百夫追妻了,八个怎么够。”
骆扶雪这话说出口,便已是自寻末路了。
“看来你饥渴难耐啊。”
他的眼神分歧意了,那是一种吃人剥皮的可骇眼神。
骆扶雪眼疾手快,瞅准机会抱着书奔向门口。
却在离大门咫尺之遥的时候,被他拎着脖子给揪了回来:“本太祖一个,充足喂饱你。”
“殷蒙,冷静,冷静,冷静啊。”
被提着往床上走,骆扶雪呜呼哀哉,何苦呢,逞什麽嘴皮子,到头来自己把自己坑惨了。
“殷蒙,瑞殷蒙来了。”
瑞王来的犹如干旱天里的雷阵雨,犹如冬日里的大火炉,犹如汪洋中的小木船,犹如骆扶雪的亲爹妈啊。
她获救了。
“夜晚之前,把所有这些书都给本太祖修理洁净,再叫本太祖晓得你看这些乌七八糟的,周密你的皮肉。”
殷蒙撂下这句话,便随着殷熬拜别了。
骆扶雪大难不死,心惊肉跳。
其实,她也不爱看什麽八夫追妻,里头的几张插图画的也多少有些恶俗,便是好似是习惯了和殷蒙辩论,好似在他跟前打死都不想服输,逞一点嘴皮子的怡悦都能舒畅好一番,当然终局一般都很惨,因此,她何苦呢。
想到刚刚殷蒙翻了两页便变了脸的模样,骆扶雪不由噗哧笑出了声。
下次,应该放几本男子和男子相爱的书,看他到时候又是什麽表情。
现在,或是将这些修理起来吧。
也不皆因为殷蒙的威逼,再有几日便过年了,有了之前皇上的态度,来秦王府贺年的人必是接踵而来,骆扶雪作为当家主母,是要卖力召唤那些外命妇和孩子小姐们的。
大人们还好说,总归有礼貌,孩子们却是看不住的,到时候如果是有人翻看了一二,骆扶雪只怕自己背负上迫害幼儿心灵的惨重罪名。
或是收起来吧,再去买些小孩子爱看的画本,到时候熊孩子一箩筐,她也不至于分身乏术,无法周全照顾了。
秦王府年前的来宾,最后一个便是瑞王了。
瑞王来完之后,各家各府也均是忙着过年,鲜少相互走动了。
朝堂休朝,百官皆进入一年之中最长的休沐时间,这段时间能持续到正月十五,一般如果无大的变故,不会提前开朝。
史上也有过破例,殷蒙的爷爷,早便驾鹤西归了的太祖天子在世的时候,想法三宫里便出了谋杀大事,因此想法四便开了朝。
当然,其时太祖天子登位之初,基本不稳,不乏宵小之辈蠢蠢欲动。
现在是平静平静,宫内宫外皆是平和安宁,便是天子的几个儿子黑暗夺嫡,明面上都不会叫天子发觉出半分。
一个个都做出兄友弟恭的神志,而朝臣虽说早黑暗全站队,也都是做出一派平和之态。
这些,和面前的骆扶雪来说,都没有半毛钱干系。
过年之于她,便是新鲜,数不尽的新鲜。
年三十的早晨,宫里送来了皇上的亲笔题字。
这是历年来的礼貌,每年过年,天子在内廷亲笔书写少少“福”字。
所写出的第一个,一般是吊挂在太和殿正殿,另有少少张贴于宫殿遍地。
更多的则是赏给文武宠臣及各府殷蒙,用来笼络君臣感情。
这天子赠字也颇有讲求,譬如赠字多少,赠字所用的绢布。
秦王府昨年糟糕,一个福字不得,殷蒙也被褫夺了想法一进宫年宴的机会。
皇上倒是恩宠不断,前一阵处分了吴太医恩宠了秦王府,现在这赠福字,也是给秦王府赠的最面子,不比乾王府瑞王府,却比晋之王府宣王府等多了好几幅。
而用的绢布,也所以丹砂为底色,上头还绘有金云龙纹,彰显皇室身份之高贵。
刘管家欢喜坏了,可能是昨年的年过的太为暗澹,天子的恩宠叫朋友们被宠如果惊,欢乐鼓舞。
十几副字,光是大门口摆布两扇门上,便贴了两个。
天心楼大门自然也贴了,另有裕丰院。
而会客大厅,自然更是要炫耀,这来人至多的地方,刘管家足足贴里会客厅四面墙壁,才觉得满意。
余下的,也都贴在了遍地显眼地方。
殷蒙觉得太过招摇,骆扶雪却觉得挺好的。
你病的半死不活换来的恩宠,莫非要藏着捂着不叫人晓得。
年三十,一大早,秦王府因为天子赐字,连续沉醉在洋洋喜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