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乾刚殿门外的一幕,不停的在锦华的脑海中回放,她总觉得自己仿佛漏掉了什么却也说不出漏掉了什么?
刚刚那一声气若游丝的呼唤,星儿……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嘛?为什么感觉如此熟悉。
她再细想,刚刚与靖瑧站在一起的,脸生得很的大臣,仔细回想了很久也想不出那人的模样,似乎有什么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整个下午,锦华都停留在这一件事情上,精神极度不集中,誊抄的奏章,平素半日最起码能抄录个三四十册,但今日,这五份,在书案上躺了快一个时辰了,她誊抄的白纸上却连一个墨点儿都没有。
裕德帝也发现了她的变化,一直安慰她,要是不舒服今日就不要在抄了,不如存到明日,今日好好的歇一歇。
锦华同意了皇上的建议,主动请了假,回去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也刚好捋一捋自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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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为爹爹的朱巡,却没有闺女那般好过了。
从乾刚殿往西宫门走的这一路上,朱巡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面对刚才那已经长成大人的姑娘,朱巡满心疑惑,且不得而解,他挣扎在无尽的矛盾之中,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朱大人,再往前就是西宫门了,奴才也只能送到这里了,朱大人您请。”那小太监告辞。
朱巡如失了魂一般的点点头,那小太监便告退了。
那引路太监才刚走出几步,朱巡复又将他唤了回来。
“朱大人,还有何吩咐?”
“请问……”朱巡犹豫,到底要不要问出口,那小太监示意他赶紧说。
“请问,刚刚与我和临王殿下照面的女子是谁?”朱巡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哦哦,那位女官啊,那便是圣上的御|用执笔女官,贞顺内舍人。”小太监笑着回答。
“那小哥你可知,这位女子名姓?”
“这谁不知道,那姑娘,名唤锦华,姓嘛……”那小太监抓抓后脑勺。
“是不是与我同姓?”朱巡问。
“对对对,还真是,您不说我还不觉得,确实是和大人同姓。姓朱,对对,常说是朱氏锦华,没错了。”
“那……”朱巡还要问下去。但小太监明显有些不耐了,应该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朱巡见状赶紧放他离开了,而自己又陷入了新一轮更加严重的沉思当中。
忽然,朱巡快速的朝西宫门外走去,这西宫门才是平日京官们入宫的必经,与东宫门遥相辉映,功能大致相同。
朱巡在西宫门外找到了自己的轿夫,催促着快快回府,几名轿夫见着平素极其稳重严肃的朱大人,这般焦躁,甚是不习惯。
索性,朱巡在京城的府第与西宫门相去并不算远,没多久,便拐进了官房胡同。而后朱巡也顾不得什么进府顺轿那些虚礼了,直接让轿夫将轿子停在大门前,自己下轿一路小跑进了府门。
“来人那!来人!”朱巡直接冲进正堂大叫。
不一会儿几名小厮和几个丫鬟婆子就都跑进了正堂,朱大人平日温和,今日这语调,怕是有很严重的事情要训斥。
人人进得堂来,都很谨慎的列好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么多人?”
佣人们更是这么疑惑,更不知所措,只得躬身垂手等待老爷训斥。这是如玉并清灈二位夫人从后堂也走了出来,见一众家人站得整整齐齐,也是唬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
“老爷,莫不是朝廷?”如玉夫人上前询问。
“哎!”朱大人拍拍桌子,背过身去,朝后面摆摆手。
没有如玉再了解朱巡的了,如玉夫人便让所有人都散了。
“老爷,不如后堂,或者书房去说吧。”清灈也不解朱巡的愁容。
“我……”朱巡转身欲对二人说明,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走吧。”说着如玉伸手推了推朱巡,三人才转到了后堂书房,屏退了所有人。
如玉又使人泡了杯清茶,给朱巡清清火气。朱巡一杯饮罢,又一阵叹气,两位夫人也是摸不着头脑。
“老爷,莫不是朝廷又放了外放?”
朱巡摇头,两夫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所以,也只能等他自己说出。半天朱巡终于悠悠的开了口。
“我……我见着星儿了。”
“什么?!”两夫人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