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邹村长对自己不善的态度,还有老邹老婆的怨言,赵宝萱觉得自己无法判断邹村长的为人了,她能理解女强人都比较霸道,比如说像王翠郁那样的家里店里一言堂,可是,邹村长开了敬老院,还亲自教幼儿园,这又怎么解释?
两幅面孔吗?
果真人不可貌相啊!
老邹老婆一旦开了口就有点收不住了,抱怨变成了攻击:“女人不好好当女人,你就管你自己家那点事也行啊,连别人家的事也要管,连别人家的男人也要管,连别人家的男人干的事都要管,当村长了不起啊,当村长你就站在上厕所了呀!啐!”
赵宝萱差点喷饭。
天哪,只要是中年妇女,不管她是干什么的,只要惹她不高兴,你都不知道能从她嘴里蹦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我吃好了,”赵宝萱勉强喝了一大碗粥,端着空碗去水龙头底下洗,差点蹲不下去:“这水是不是海水啊?”
老邹老婆失笑,绷着的脸色一下子散了:“海水不能吃,这都是井水,甜着呢。”
赵宝萱撑着蓄水池站起来:“我还以为这是自来水呢!”
她还以为蓄水池的沙子是过滤自来水里的氯气用的。
老邹老婆又被点着了:“装过自来水,都交了钱了,没用几天水管就爆了,小孩骑自行车在上面压两回,管子就爆了!”她用脚尖往院子角落踢:“在那头我们还放了个洗衣机在那呢,水龙头都锈死了,我们洗衣服,得天天自己压水上来洗。”
赵宝萱表示不解:“海边上还有淡水啊?”
她只知道海水的腐蚀性非常强大,海水的淡化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漠村就在海边,井水能有多甜?
她没勇气试喝。
“胶管材质的自来水管放在地面上还会被太阳给晒爆的,”赵宝萱是外行,但是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啊:“换质量好一点的管子埋在地底下会好些吧?”
老邹老婆忙着擦拭厨房洗洗涮涮,乐得有人听她说话:“哎呀,当初不是说都要去银滩小区住的吗?我们家连钥匙都拿了,想着村里也住不了多久了,水管临时用几天,他们爱怎么装就怎么装,哼,谁知道一拖就住到现在,那边的门都让人家给拆了,我们的钥匙拿着也没用。”
咦?昨天没来得及问也找不着人问的话题居然自动拐到银滩小区上了。
赵宝萱岂能放过这个机会:“那边出了什么事啊?我看连大门都拆了?”
这一问,彻底把老邹老婆的话匣子给打开了:“还不是村长家干的好事!那块地本来是块好地,正好在海湾湾里头,大风吹不进去,涨潮淹不过去,村里本来打算在那边盖新村,有学校有幼儿园有公园有敬老院,咱们现在住的这里扒了重建,不当住家,自己家选择种植或者养殖,租给别人也行。
后来县里带人来看地的时候,带了个大老板来,那老板国外回来的,喝了好多洋墨水儿,来咱们这里一看呢,就说地方特别好,哎,这人有钱也就有眼光啊,留洋回来的嘛,那老板来看了好几回,后来就给咱们村人开了个会,说盖大饭店比晒鱼干挣钱,还说盖的房子在谁家地头上,就补给谁家多少租金。”
赵宝萱:“……”套路啊!
在急于改善生活的利益驱使下,肯定上当的人特别多!
果然,老邹老婆重重地呸了一口:“他开会的时候给我们看的图是大饭店,都是平房,白墙红瓦,红花绿草还有那个椰子树,可好看了,等房子盖起来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们还去闹来着。”
赵宝萱:“……?怎么闹?”
拉横幅?没这个法律意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