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往日里对待绘卡这件事情充满了敬畏的安度,今天却直呼人家是绘卡师,没有一丝尊重敬佩的态度,这让托纳利怎么能不发现?
费里尔级也配叫大师叫我大师还差不多安度压抑着内心的想法,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意气风发道:“不过是费里尔级,过几年说不定我也行!”
我何止行简直是太行了安度无声吐槽着。
托纳利满脸放光的看着安度,高兴道:“你终于开窍了!我家里的材料你随便用,等你成了绘卡大师,我看谁还敢看不起你!”
安度看着好友,笑道:“到时候你的卡牌,我全包了。”
表演一场接一场,直到天边泛起了微黄的霞彩,安度才终于看到了已经等了一天的目标。
突出的额骨上印刻着一颗骷髅头,粗长的脏辫紧紧扎在脑后,一双眼含幽光的黑色眸子,左右环视着看台上的市民,沉重的呼吸在空气里汇成了一团团雾气。
野蛮人,终于登场了。
不同于其他的奴隶,这个上场的野蛮人装备齐全,全副武装的中型铠甲,保护着他身体各个部位,一柄长达近两米的漆黑重剑,在他的手中却挥舞自如,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
雄斑虎夫妻组?安度目光一转,望向了野蛮人的对手有些惊讶。
托纳利看了眼野蛮人的装备,以及完好的手指,开始进行了分析:“这个野蛮人没有绑定过卡戒,这反而是个好事情,就是敌人凶残了些。”
之前那个资深的维京战士,尚且无法战胜一头雄斑虎,现在面对这夫妻二人组的野蛮人战士,虽然身披铠甲,手持重剑,却也完全没有优势。
希望他能坚持下来吧安度心里默默为这个倒霉的战士这个移动的绘制材料默默祈祷着。
三百毫升的血液,对于一个成年的野蛮人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个生来就应该战斗的种族,具备着超乎想象的顽强生命力,只要他能活下来,安度取走这点血液于他来说,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前提是他能活下来。
角斗场的医务室里,一个巨大的身体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四处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床单,两名医务人员正拿着玻璃瓶手忙脚乱的采集着血液。
之前准备的抽血道具,此时就安静摆放在旁边的医疗柜上,却完全没有了使用的价值。
安度站在远处,看着胸膛还在轻微起伏的野蛮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悯。
这个勇猛的战士,利用自己高超的战斗技巧诛杀了雄斑虎夫妇,却同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的左眼处汨汨的往外流着血,眼窝里只剩下了黑黝黝的窟窿,一道恐怖狰狞的伤口从他左眼眉骨一直撕裂到了下巴,安度甚至可以随着他的呼吸,透过皮肉看到偶尔显露出来的森白颧骨。
鲁道夫满意的看着正在采集鲜血的两个医疗人员,对于他来说这个濒死的野蛮人,在死前还能提供这样的价值,实在是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托纳利看着即将收集满的玻璃瓶,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对着鲁道夫道:“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狡猾的中年男人连忙亲切的看着托纳利,热情道:“太客气了,回头如果那位尊贵的绘卡大师有什么新的杰作,需要拍卖的话,你可不要忘了我才好啊!”
托纳利心里痛骂,脸上倒是一片和气,笑容满面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鲁道夫先生啊!”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大笑,跟着无缝衔接了一段,让安度险些听不下去的无底线恭维。
什么英年才俊,年少有为睿智风趣,从容大度这是在说这两人吗?安度心里一阵疑惑。
随着一阵寒暄结束,两个医务人员终于完成了工作,将两个装满了血液的玻璃瓶递给了鲁道夫。
他接过瓶子想了想,将两个瓶子都拿向了托纳利,关切道:“一共两瓶,每瓶都有近四百毫升,你都拿去吧,如果出现了意外还有的备用。”
托纳利一副惊诧的表情看着他,脸上义正言辞的说着这怎么可以呢?手上却紧紧握住了鲁道夫的手,等着对方把瓶子塞到自己的手里。
老辣奸滑的鲁道夫都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花费了一秒钟的时间冷静了情绪后,满脸和煦的将瓶子放在了托纳利的手里,嘴里又是一阵嘱托。
“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我有的,你尽管开口就是!”
“哈尔玛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向您这样正直、慷慨、具有高尚人格品性的绅士了!”
安度听不下去两人的对话,目光游荡间,又一次落在了床上的野蛮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