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对等时,就会产生高贵与卑微的界线。
本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唐柏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势扑面而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卑微到这种程度!他竟然感觉自己像一个乞丐般在仰望高高在上的帝皇。
他想拒绝回答,但他知道,拒绝是一种更加彻底的卑微。
人真的存在阶级与层次。
孙不仁见唐柏发呆,对蓝衫青年的话枉若未闻,偏轻推了他一下,道“唐柏,张师兄问你话呢!老实回话,不可怠慢。”
唐柏虽然第一次听到刘春天这个名字,但他知对方说的是谁,他努力的想要掩饰内心的卑微,但他知道,他超越不了这种阶级的压迫。
他没有说话,仅是点了点头,他像所有的弱者一样,用沉默在反抗。
孙不仁道“这位是坎宫峰的张子俊师兄,若有机会,以后多走动走动,张师兄最喜欢提携后辈。”
张子俊很喜欢孙不仁说话,闻言笑了笑道“坐吧!”
唐柏感觉得特别的压抑,这种压抑让他透不过气来。
张子俊又道“刘春天仗势欺人,横行惯了,挫挫他的骄横之气,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如若不然,说不定哪天赔了性命,那时后悔就晚了。”
其他三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张子俊将手中的灵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道“你们慢慢相谈吧!我若在此,你们倒是多了些拘谨,说话也无趣得很。”说完直朝楼梯口而去。
三人忙站起身来相送,唐柏悲哀的发现,自己也站了起来。
待张子俊走,几人皆松了口气,孙不仁又为唐柏介绍另外两人;其中有些微胖的男子叫刘炙,给人豪迈旷大、不拘小节之感;另一人看起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姓方名圆,长相俊美,衣着华丽,像是个世家公子。
几人一番寒暄,已是熟悉了许多,孙不仁道“方圆,你出身日月门,是否与谢峰熟悉?”
方圆点了点头,道“同是日月门师兄弟,虽交往不多,但小门小派,修行之人极少,与谢峰倒是认识,也知道一些情况。”说完又疑惑道“孙兄怎的问起他来了?”
孙不仁笑道“那谢峰与唐兄刚斗了一场,倒是旗鼓相当,瞧那情形,那谢峰不会善罢甘休。”
孙不仁话声一落,方圆就看向唐柏,笑道“不想唐兄修为高深,竟到了炼气之境。”
唐柏闻言,不解道“方兄误会了,在下就是一身横练功夫,在各位道兄面前,上不得台面的。”说完又道“方兄,闻你所言,那谢峰已入炼气之境?”
方圆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自嘲道“在下是不敢与他交手的。”
孙不仁与刘炙一时沉默,唐柏却是笑道“想来今日交手,谢峰留了后手,难怪还想着找我麻烦。”
方圆看了看唐柏,道“唐兄若是与其无甚仇怨,我与他尚有一丝同门之谊,去说些好话,将结解开,如何?”
唐柏摇了摇头,道“怕是困难,我与谢峰倒无仇恨,只是他要巴结震雷峰,想来不会轻易放弃。”
三人听到震雷峰,都不再言语。九脉弟子要杀一个杂役,就如宰猪杀狗般的容易。唐柏之所以还活着,要不是有大靠山,就是刘振宇放不下脸面找一个杂役的麻烦。
唐柏见几人沉默不语,气氛尴尬,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何来!若真来找我麻烦,亦不过是拼了这条性命罢了。”
孙不仁给唐柏倒了怀灵茶,道“唐兄豪气,来,饮茶!。”
唐柏也是知趣之人,道了声谢,也不客气,一怀下去,只觉浑身舒爽,不由惊赞不已;几人又聊了些考核之事,唐柏对此一无所知,倒也听得认真,一番光景,结了茶钱,方知一分钱一分货,一壶灵茶的价格就要五千两银子;正下楼时,迎面走来一位绝色女子,一身素白,气质清雅,浑身不见一丝烟火之气,配上精致至极的俏脸,仿若从画中走出的人儿。
这绝色女子见到唐柏,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惊讶道“小柏,你怎的在此地?”
来人正是欧阳红玉,在其身后,跟随一男一女,俱是俊秀美貌,风度不凡。
唐柏见到欧阳红玉心中欢喜,偏叫了声红玉姐,而后道“宗门规定,只要闯过大衍塔偏可以成为宗门弟子,我想试试。”
那一男一女见唐柏是个杂役,皆皱了皱眉,那男子嘲讽道“大衍塔可不是那么好闯的,十有死于其中,小子,还是保命要紧,千万别拿性命开玩笑。”
欧阳红玉也知道唐柏现在身份低微,此时不是聊话之时,见自己师兄如此说话,也不反驳,偏对唐柏道“小柏,姐现在有事,过些日子再去找你,姐支持你闯塔,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说完不再搭理唐柏,与那二人说笑的朝楼上走去。
唐柏笑着摇了摇头,他又感觉到了生命层次的界线,哪怕朋友兄弟、夫妻姐妹一旦彼此身份有了差距,彼此的情谊偏有了主次之分。也许,这个世界唯一不分高贵卑贱的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