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豪华的大床上面,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在他身上压着一具女尸。严格来说,那不是女尸,而是一个女鬼。
在床边靠内墙的位置,还有一口棺材,不过那口棺材也只有我能看见,余丹显然是看不见它的。
那女鬼是扑着压在了老爷子身上,她还用自己的双手蒙着老爷的眼睛。
我赶紧凝声屏气看去,发现老爷子身上的三盏阴灯,目前已经熄灭了两盏,只剩下他头顶上还有盏阴灯。
不过,他头顶上的那盏阴灯,光亮也已经很弱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过不了多久时间,连这最后的一盏阴灯也会熄灭。
到了那个时候,这些鬼魂进入老爷子身体,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那女鬼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发现她了,兀自趴在老头子的身上,吮吸着老头的阳气。
余丹在场,我不想吓唬她,便什么都没和她提起。
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她说:“余丹,你先出去,顺便把房门给关上,让我在这屋里好好瞧瞧。”
余丹刚准备往外走,就有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纪在五十上下老太进屋来。
我瞥见余丹的脸上路过一丝担忧之色,眼神中也有点惧怕的样子。
那两个男子一个是满脸的络腮胡子三角眼,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另外一个男子尖嘴猴腮,眼神无光却奴仆宫发亮,显然是那种阿谀奉承,没有主见的主儿。
而老太太,一脸的尖酸刻薄样子,心肠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那三个人进了老头子的卧房,见到有我这个陌生在,他们先是一愣,旋即那个络腮胡男人便面有不悦地瞪了眼余丹,冷冷地问道:“余丹,这男的是谁啊,呵!你男朋友?”
余丹虽然有些惧怕络腮胡男子,但她还是昂首挺胸地说:“余涛,他是不是我男朋友,关你什么事啊。更何况他是……”
可是余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另外个男子打断道:“我说余丹,好歹我们余家是龙泉镇最有威望的家族,为了分家产,你该不会是随便找了个男的来给大家看吧!”
听了尖嘴猴腮男子的话,余丹有些怒不可解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余文海,现在爸爸醒不醒得来都是回事儿,你们整天脑子里都想的些什么。”
说了这话之后,余丹似乎还不解气,直接对那个老太说:“张大娘,虽然余涛和余文海是你和我爸的儿子,但是你要知道,你是早就和我爸离婚了的,现在又跑来我家掺和我们的家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太面无表情,冷冷地说:“离婚?嚯!笑话,你问问余长天这老不死的,他何时和我离了婚,有离婚证明吗?你倒是去问问他呀!哼!当年他为你了妈那个老狐狸精,把我给赶出家门,如今他就算死了,也要给我几十年的补偿。”
我站在旁边,显得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觉着我这不是来处理邪门事,而是来看他们家务事的了。
反倒还让她两个哥哥产生了误会,以为我是余丹的男朋友。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生前在怎么得势,到头来妻儿子女还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
余丹气得不行,她睁大眼睛,指着老太说:“张雪凤,我叫你一声大娘,已经算很给你面子了,你要是再跟着他们两兄弟一起来闹事,我余丹不会对你客气。请你立刻、马上离开我们家,不然我就报警!”
就在这时候,余涛上前推了余丹一把,恶狠狠地说:“余丹,别以为老爷子器重你,你就觉得自己多牛,现在他怕是到死那天都不会醒来,你居然还敢和我们嚣张!”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但是见余丹一个年轻的女子被三个人欺负,而且其中两人还是男人,让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尽管我不知道余丹家里的内情,不过我已经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眼前的余涛、余文海和张雪凤是母子关系,这张雪凤是床上那老头的前妻。
而余丹,应该是老头后来娶妻生的小女儿。
如今他们都以为老头子不行了,来和余丹闹家产的事情。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余丹的母亲呢。
我被晾在旁边很久之后,我忽然插话道:“我不知道你们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吧,一切都等老爷子醒了再说不迟。”
余丹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她抿了抿嘴,问我:“我爸爸还能醒来吗?”
我想了想说:“应该问题不大!”
这时候余文海不屑地说:“我说小子,我们去了最好的医院,都救不好这老头子了,你居然说他能够醒来,呵呵!还真是癞疙宝打哈欠,口气不小啊。”
余文海就是墙头草一样的人,风往哪里吹,他就往哪里倒。
所以他的话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余涛,让我觉得他有故事。
我瞪了眼余文海,哼声道:“你这个做儿子的,就如此不希望你老父亲醒过来?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你!”
这话我是对余文海说的,但我却留意着余涛的表情变化。
因为自他们刚进屋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
余丹头顶黑纱,是被我刚才拦在外面的那个小女娃娃给整了,如果长此以往,她一定会生场大病。
跟着余涛一起的余文海,他印堂发黑,目无光泽,眼眶深陷,看样子也是被邪物所缠,要是不给他把邪物驱走,他早晚会死。
唯独余涛本人和他老母,看着什么事儿都没有,这很不科学。不过,还是那句话,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无从过问。
更没有那个权力去管,但是,余长天家的这些恶鬼,我是管定了。
此刻压在余长天老人身上的那个女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们,只见她的脸上有很多溃烂的小洞,在那些小洞里,爬着蛆虫,别提多恶心。
不过我假装没有发现她,现在这么多人在场,我不想拿女鬼上他们的身,因为那样很难对付。
只见余涛听了我的话后,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他双眼像老鹰盯小鸡似的,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词地问:“一个毛头小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别乱说,你真能够让我爸醒过来?”
我从余涛的表情和语气里面,感觉得出他听我说可以试着让老头子醒来,他根本不高兴。
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要明白,一般的人知道自己昏迷个多月的父亲能醒来,应该会高兴才对,而余涛的反应恰恰相反。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见余涛反常的表现后,我就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得很绝对。
我稍微在心里盘算了下,说:“我只是说可以试试,并没有表示我一定能够让老爷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