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佩刀挂在墙上。
推门走进书房。
“我再寻思一下这个案子,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宁恒端着碗。
目睹了一个鸡蛋在三个碗里来回滚的故事。
很温馨。
可终究
——这个家,太穷了一些。
正发呆时,宁母圃氏把一个蛋黄转进了他的碗里,边说:“恒儿,再养一日,就去书院吧,你都请三天假了,万一夫子生气,少不得训斥,若是言语犀利,吃几板戒尺,倒也没什么,若又是寻你爹要束脩……可有些难办,总之,别耽误了学业才好……你果真好些了吗,怎也不说话?”
宁恒嗓子有些干,几次想要说,又说不出口。
只是默默点头。
“娘,我晓得,明日我就去。”
圃氏脸上带着慈笑:“今年这天也怪冷的,比往年还冷,书院那边门宽风大,可别再冷着,你去年的冬衣袖襟有些小了,我去给你改大一些。”
起身进屋,寻来一把剪子和几块布,在火塘前穿线引针。
宁恒把粥喝了,没剥的鸡蛋留进了碗里,主动端收进了厨房。
外面的风很大。
从裤管和袖口里钻进来,魔物两种攻击,外冷内沁。
当真是冷到了极点。
宁恒站在冷风里,深吸一口气,冰凛的寒气在肺里过了一道,强自振奋精神,趁着大脑清醒,思考着新的人生:
首先。
他这次的开局有些不太好。
一个鸡蛋你推我推,看似温馨十足,撒一把狗粮,实则一把辛酸往肚子里吞。
贫贱夫妻百事哀。
哪有什么浪漫可言。
可这个家里,未来的期许,还是有的,只是那么卑微,渺小。
眼前要思考的是如何破局。
通过记忆。
宁恒知道,这一方世界,并不是他熟知的唐宋元明,大梁国,并不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是,它以武立国,以儒治国,创儒家科举制度吸纳人才,与大明很是相似。。
这一点。
让宁恒觉得有一点操作空间。
但是这世界,有各种流派并列,佛学,道法,儒法,巫蛊之道。
这让宁恒觉得自己又渺小了一些。
在大梁国。
读书人是有身份的。
而类似于宁慎勇这样的武夫,当个快手整天在县大老爷面前刷存在感,只能苟活衣食。
前途渺渺!
所以。
宁家虽然穷,但是宁恒六岁之后,就在麓山书院蒙学,被宁父宁母立志要科考。
这是这个家穷的根源。
十读九空。
没点家族底蕴,科举,一般人家玩不起,还真不如回家放牛种红薯实在。
当然,这也与宁父有关,太憨厚耿直,不懂得怎么捞灰色钱。
编外捕快怎么了?
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员,但那也好歹手里握着一丁点的权力。
在宁恒原来的世界,但凡有一点点权力在手,谁还不懂得利益最大化,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在图书馆里当个咸鱼整天摸鱼到死。
——除非有一天你或者上头有人犯了事,临时工这个身份,肯定是要推出去背锅的。
宁恒虽然不知道老爹遇见了什么棘手的案子。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这个案子破不了。
那就是老宁这个临时工不给力。
连个案子都破不了。
有什么资格当临时工!
宁恒有些心疼老宁。
“娘,我爹在办什么案子?”
“娘一个妇人家哪懂衙门的案子……”
宁母在火塘前穿针,穿了几下都没穿过去,宁恒接过来,帮着穿,试了几下,也没成功。
宁母摇了摇头,点燃一支蜡烛,把针给拿了过去,对着光穿好线:“你应该把心思花在读书上,把这蜡烛拿去你房间里。”
宁恒一动不动。
宁母边缝补边道:“你病刚好,今晚不读了也罢……恒儿,你爹的事,你也帮不上忙。”
“我就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