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明显没说实话。”
几人出来后,布雷恩先生在办公室里直转圈。
“我觉得她隐瞒这些毫无意义,布莱克先生也算是成功的商人了,他以前做什么生意,难道不是很容易查到吗?”格蕾丝坐在扶手椅上,摆弄着自己的怀表。
这时布雷恩先生的副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走进来说道:“布莱克先生以前经营了一家非常大的制铅厂。”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有些震惊。
制铅厂……
难怪布莱克先生当时如此震惊。
毕竟连查尔斯医生一开始也不知道铅会使人中毒,布莱克先生之前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立下那样一个不合理的遗嘱呢?
“他在愧疚。”约瑟夫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格蕾丝却听懂了。
也就是说,布莱克先生意识到,自己对不起亨利。
因为铅能使人中毒,所以布莱克先生感到对不起亨利。
可是这个因果关系,听起来可不成立呀。
毕竟铅白在亨利手上,怎么看也是亨利在给布莱克先生下毒。
虽然铅白并不是杀死布莱克先生的罪魁祸首。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又将亨利带到了审讯室。
“是我杀了他,但我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死了。”亨利面无表情,“也许是他本身也在制铅厂也吸入了很多铅粉吧!”
“娱乐室里的巧克粉是你做了手脚?”格蕾丝依旧没有透露布莱克先生的死因。
“是的,我本来已经打算收手了。”亨利微笑着看向格蕾丝,“克里斯蒂先生,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不希望在伊登庄园犯下杀人罪,那会影响你的工作。”
说完,他又叹息道:“不过看样子,我还是给你惹了麻烦。”
“亨利,我们在布莱克先生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一份遗嘱。”格蕾丝观察着亨利的脸色,“他给你留了价值五万镑的股票。”
亨利猛得抬起头,难掩惊愕。
“不,这不可能!”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大笑,“他想起来了!他居然知道我是谁!”
治安队的民兵尝试按住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镇定下来。
“人是我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当格蕾丝和约瑟夫向外走的时候,亨利的喊声在身后响起,回荡在楼道里,仿佛迷途的羔羊。
眼看着时间到了下午,约瑟夫回到了庄园。
布雷恩先生满以为自己已经把真凶捉拿归案了。
正摩拳擦掌地,打算把亨利送上绞刑架。
“别白费力气了,凶手不是他。”格蕾丝把银制茶壶下面的酒精灯点燃,又给治安队队长泼了一盆冷水。
“你这家伙是有点小聪明,可是却自信得过分了。”布雷恩先生戏谑地说道。
“不信你问问公爵大人?”格蕾丝把茶叶倒进沸水里,头都没抬,只是往约瑟夫的方向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公爵大人手里拿着亨利的黄铜项链,端详着里面的照片,“我同意格雷厄姆的观点。”
“有关这条项链,你们有什么看法吗?”他把项链递给格蕾丝。
“这上面明显就是布莱克夫人。”布雷恩先生语气斩钉截铁。
“但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格蕾丝把种子蛋糕切开,盛在碟子里,一人一块,“布莱克夫人几年前也和现在长得一模一样吗。”
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应该还是没有二十岁的成熟感的。
何况布莱克夫人现在看起来也说不上是成熟。
可是画像上的女人,看起来却像是二十几岁了。
这张发黄的画像,少说也有两三年了。
“查一查布莱克夫人的来历吧!”约瑟夫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想法。
“我也觉得谋杀案不可能是亨利一个人犯下的,布莱克夫人绝对有教唆罪!”布雷恩先生和约瑟夫想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等他急匆匆地走了,约瑟夫才长叹一口气,“我还想着明年成立埃塞克斯警察局,但我一看到布雷恩这家伙,就会觉得头疼。”
格蕾丝在旁边憋着笑。
毕竟大侦探旁边总是要有一个蠢萌的探长,标准配置,不足为奇。
而且说实在的,探长这种生物,能抓住小偷、抢劫犯一类的人才是主业,杀人犯毕竟还是少数,离奇的谋杀案又比普通的暴力杀人更少见。
维护地方治安,这种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工作的探长,才是最合适的。
格蕾丝给公爵大人倒上一杯红茶,准备静悄悄地退出书房,留给公爵大人思考的空间。
“你觉得那是谁,格雷厄姆?”
格蕾丝的动作一顿,“也许那是布莱克夫人的姐姐。”
当她走出书房的时候,听见公爵大人嘀咕了一声,“这小子的脑筋未免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