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他在府中待了也有将近二十年了,能当上管事的,也不容易。”陶嘉念嘿嘿一笑,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但下人还是下人,无论他多讨主子喜爱,都没用。你也听说过吧?他把陶清涵抓了,还要饿死她,冻死她。”
王瀛微微愕然,这事他怎么没听说?但随即他又明白了,怪不得他爹近日如此忙……月钱却少了。他母亲也总在家骂……
可,既如此。陶二姑娘为何还要扶持他?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陶嘉念开口道,“陶清涵这招真是绝,她先让你对科考包有希望,在令你绝望……”
“你胡说!”白银连忙反驳,“我家姑娘不是这般人!”
“那是哪般?”陶嘉念挑眉,“奴才是没有资格参加科考的,除非赎回身契。这身契,是归谢氏管的,只要她不答应,你能有机会科考吗?你爹绑架过她的女儿,她会以德报怨?让绑架过她女儿的人得偿所愿?”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只能听见屋外雨打芭蕉,淅淅沥沥的雨声。
“大公子,你莫要在这说二姑娘的坏话。”白银冷静下来,她转头看着王瀛,“若姑娘真那般,为何对你的功课如此上心?你想要什么书,姑娘都给你弄来。你可千万别被谎言蒙蔽了双眼。”
王瀛一时无言,他双眼空濛,有些无措。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容易动摇,不可能像个大人明辨是非。
见有戏,陶嘉念接着说道,“你跟着我,当我的书童。能跟着我听孙夫子的课,也可以学习。你想想,在这花时间读书,还要花时间干活好。还是跟着我一同读书,还能领到月钱好?”
正常人当然会对后者心动,王瀛也不例外。他眼睛亮了亮,动了动嘴,嗫嚅道,“我……”
“你这呆子!”白银见他动摇,心中立马窜起一丝火气,“姑娘白对你那么好了!”说着,便将手上端着的姜汤往桌上一掷。
“白银……”王瀛见她发了这么大的火气,也有些心慌。他挠了挠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瀛啊~”陶嘉念嘴角含笑,“你注定与科考无缘的,倒不如跟着我~”说着他复又拿起王瀛手边的那张纸。
白纸上是一行行工整的字。
字大,给人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感觉。都说见字如见人,陶嘉念看见这字的第一种感觉,这人志向远大,绝对不会拘于一方天地。
再看内容,内容简单,是《论语》中的一则名句。但名句后是王瀛对这句的理解。他写了三行,令陶嘉念意外的是,这三行中,有一句话居然与孙夫子说的相差无几。他的理解居然如此深?
他不动声色的握紧拳头,眼中微微露出一丝厌恶。一个奴才,就算有治世之才,又能如何?他鄙夷的晃了晃手中的白纸,“这三行没一个说到点子上的~”
一旁的房夫子瞥了一眼,却没有说话。这是国公府,是他们陶家的事。他可不像沾染是非。
这陶大公子明显就是想与二姑娘作对,他还是离远些的好。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王瀛那三行写的非常好,简直可以称得上天才……
“这……”王瀛如梦初醒,他脸一红,下意识的伸手去抢那张纸。
“怎么?害羞?不好意思?”陶嘉念来了兴致,“既然写了,害怕什么?我朗声读两句吧?”说着他大笑了起来。
随即,他便大声评判他所写的东西。
见他当着众人的面,批评自己自己。王瀛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他气及,弹起身去抢。结果,用力太猛,竟将陶嘉念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