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劳烦?”
“不劳烦”
“大可不必”
李秀怡:……这种妹控和准妹夫之间划地盘一样的撕逼场面是怎么回事?
回到屋内,李继嗣立刻摆出严肃的脸来说到:“秀怡今日越举了。一你不该带宋氏兄妹随意出去还恣意饮酒,二你不该让四皇子送你回来。闲言碎语,毕竟父亲在朝廷为官,为官之道在乎中庸。特别是陛下最近正在为朝中争执立谁为太子之事而大打出手,我们李家不可与任何一位皇子走的太近。”
李秀怡当然通透这个道理,为则今天去拜托桑胤的事情已经大大后悔。她确定了桑胤也重生了,既然如此他一定会扫除自己在皇位之间的障碍。
所以自己想要让桑阙去争储之事必然要更加谨慎。上辈子爹爹和哥哥的立场都一直都是中立的,现在要让他们转变自己的立场,必然需要有些谈判的筹码。
于是,她把自己想要和舅舅合作的计划以及让桑胤帮忙的事情合盘对哥哥托出,问道:“妹妹此举是否大大不妥?如此说来,我还是不要去参加宫中的祈福会的好?”
李继嗣沉吟了一会道:“如今你已经委托与他,便算了。这时候如果拒绝反而倒刻意,不如顺其自然的好。”突然又抬头一笑:“不过我妹妹怎么突然财迷起来,想要学习经商和赚钱了?是父亲每个月的月俸不够花吗?”
李秀怡撅了撅嘴说道:“还不是为了多多搜罗世间名家字画送与哥哥?”
“奥?是真的送给哥哥的嘛?”李继嗣虽然不与任何皇子走得太近,不过二皇子自来熟,他自然也听说了之前妹妹送给自己骏马图的故事。
“比金子还真!所以赶明赚了钱要多多给哥哥赚聘礼,来日要给哥哥娶一个好嫂嫂!”李秀怡眨眨眼,狡猾地笑道。
几天之后,李秀怡终于见到了宋熹壬,她的舅舅。
宋熹壬是个儒商,风度翩翩且精明,但是这种精明又非常克制,并不让人觉得厌恶和油腻,反而有亲近之感。近四十岁的年龄,跑遍了煌国的大江南北,看上去还是精神奕奕,见到李秀怡便笑道:“听你父亲和哥哥说了,小丫头居然想要来和我学做生意。你倒是和我说说看,你为何想要赚钱?”
李秀怡明白舅舅这么问是个考验,便道:“钱乃是希望。”
“何为希望?”宋熹壬笑问。
“一两银子,在穷人手中便是一个月饭钱,也填饱三口之家的肚子,换言之可以延续他们三人多活一个月,在这个一月里他们就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在一位医师手中,医师用来买草药则可以起码救治一个人的急症,他得救了自然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在一个商人手里,他可以用来进一袋米,这袋的米可以卖给需要的人,然后卖米给商人的农民又获得钱可以去买新的种子,明年的收成就有了希望……舅舅你看,一两银子,说多不多,可是在需要的人手中流通,就可以不断给人带来希望。如果是千万两的银子呢?也许可以振兴一个国家,拯救千万的人也未可知?世人都觉得商人低贱,只为图利,可是一个国家如果没有钱,又何谈生存,不谈生存又何谈希望呢?“
宋熹壬:“倒是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不过你只是个女子,本应该绣花弹琴不食人间烟火,你不觉得钱很俗气吗?”
“俗气?”李秀怡心想,等到了天灾**饿殍遍野,等到了发配边疆家徒四壁的时候,再谈就晚了,“不俗,绣花弹琴是修身养性,只能自娱自乐。我入世赚钱也是修行,不如赚钱既能够养家糊口又能福泽他人,岂不是双赢?”
“哈哈哈,好好,说的很好!”宋熹壬抚掌笑道,“那我就欢迎秀怡你入股我们商行了。不过在商言商,我正在准备把江南的织锦引入汴京,打响名号。秀怡你可以有什么思路?”
李秀怡心想,我早就做好准备,在这里等着你了!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已预料到舅舅有此一问,我打算在宫中的灯会上舅舅的织锦一展风华。到时候宫中的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都在。如果计划顺利,得到他们的赏识,对于织锦在汴京的销售必然大大有利。”
宋熹壬:“机会倒是不错,秀怡你费心了,不过我还是有些顾虑。”
“关于如何展示舅舅无须过滤,我自有想法。不过关于织锦,并不能直接从江南搬过来就卖,还需改良一番才可!”李秀怡说道。
宋熹壬突然有了兴趣:“奥,该如何改良呢?”
“江南的织锦,颜色多为素雅,清淡。虽然触感丝滑,柔软,但是颜色和款式并不为汴京人所喜爱。”
听到李秀怡的话,宋熹壬点点头,之前他走访了几个汴京的老友交流经验,发现其他人对织锦的评论也是类似,不禁对面前的小姑娘的判断多上眼了几分。如果说之前的欣赏只是来源于对于李太傅教育子女有方的信任,这番单刀直入的看法则的确让宋熹壬相信眼前的小姑娘是真的对从商有天赋。
暗暗赞叹同时,又想到自己的一对儿女。儿子虽然天性纯良,但是过于浮躁和冲动,女儿虽然婉约聪慧,可惜身体太差,大夫说活不过双十,于是平时都捧在手心怕化了,不敢让女儿过于操劳,真真成了一块心病。真是羡慕死了妹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