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凛冬院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扣门声打破。
月白见前来应门之人竟是自家侯爷,脸都憋得通红了硬是一句话都没讲出来。
赵凛吾脸色平和地问他道,“大清早的何事如此惊慌?”
月白张嘴结舌道,“回侯爷的话,今早国公府来人说……说公,不,主夫大人的父君昨夜突发急症,如今已经快……快不成了!”
咣当一声——
安庭舒手中的铜盆倾翻在地,他顾不得自己满身是水,急忙奔到屋子门口神色紧张道,“我前日才去见过父君,他怎会……”
赵凛吾攒着眉头对月白吩咐道,“你先下去备马车,待主夫大人换身衣裳就回国公府一趟。”
月白连忙应声道,“是是!”
安庭舒脸上迅速褪去血色,才一会儿功夫他唇上已经咬得斑斑驳驳,嘴里还在不住地呢喃着,“不会的,父君不会有事的,他才刚过完寿辰,怎么会突发急症呢?”
赵凛吾见他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发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内室而去,她从衣箱里翻扯出一件干净的衣裳就塞在他怀里沉声道,“庭舒,你听我说,现在时间紧迫,你换上衣裳就坐马车去国公府,我现在入宫去请陆太医,一会儿去国公府与你汇合。”
安庭舒一边在不住的点头,一边却紧紧抓着赵凛吾的袖子不放,赵小侯爷回头看他,他泪眼婆娑地问道,“侯爷,我父君不会有事的对吗?”
赵凛吾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不会的,陆太医是太医院院判,她入宫数十年后宫大大小小的病症不知见了多少,如果是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匆匆出了侯府,待到进了太医院,赵小侯爷却被御药房內侍给拦了下来。
“小侯爷,不是奴才不给您行方便,只是今日陆院判辰时便要去萧贵君处例诊,您看这……”
赵凛吾离京三年,除了陆太医,这太医院上下也没有旁的熟识大夫,只好低声问內侍道,“那太医院其他大夫呢?可有今日不当值的?”
內侍犯难道,“奴才也知道人命关天耽搁不得,可秦院判前些日子告假回乡,旁的低阶都事只怕帮不上您什么忙啊!”
就在此时,太医院外忽然传来通报之声。
“太女殿下驾到——”
赵凛吾怔楞了一下,连忙跟着太医院众人跪拜行礼。
来人果真是太女姬翎。
“本宫正要去给贵君请安,途径此处听闻喧闹,远远一瞧这不是近日在京城炙手可热的赵小侯爷吗?”
赵凛吾闻言抬起头,三年未见她倒是并未有多大变化,举手投足皆是风雅矜贵。
“凛吾初回京城,琐事繁忙,还未来得及去府上拜望,请太女殿下见谅。”
姬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然是该忙的,前有彧王相邀后有勉王设宴,细数起来这京城桩桩件件的热闹事儿可都是为了小侯爷,你又岂能不忙呢。”
赵凛吾垂眸不语,姬翎便将目光转向了太医院內侍。
那內侍将方才与赵小侯爷对话尽数禀告太女,后者知晓了其中缘由竟大度地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贵君那里就由本宫去解释,想必见了本宫什么病啊都该好了,至于陆太医就让她随小侯爷出宫去吧。”
赵凛吾再拜道,“如此凛吾替岳君多谢太女殿下!”
赵小侯爷带着陆院判就将离去,经过姬翎身旁就听她用只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本宫这次帮你是为手下之人赔礼,那人本宫随后自会处置,毕竟你见到那盒胭脂当知本宫心意如旧。”
见赵凛吾未出声,姬翎挑了挑眉道,“莫非安庭舒并未将胭脂交到你手中?”
赵凛吾抱拳道,“岳君府上还在等着陆院判,容凛吾先行一步。”
太女待她离去之后,方才对着身旁跟随的心腹喃喃低语道,“品章,你几时见凛吾如此着紧这个夫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