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捏住掌心,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兰子义本想上去告诫德王,无论如何也不该对周夫子的小妾动邪念。转而又摇摇头,兰子义也明白现在过去说与不说是一回事,反正德王又不会听他的,还会招一顿骂。
只是想到自己辅佐的王爷在这些声色犬马的事情上总是劲头十足,而在该他动手的地方就乱的跟一锅粥似得。
这时周府的仆人走了过来,领着德王一行人往府里走去。一路上德王东张西望,挨个地方打问,好像要把周府内外院落摸个通透一般。兰子义心知德王心怀不轨,但还是忍住了自己强颜犯谏的冲动,埋着头走在后面。
一行人被领到屋里,正好到了饭点,周游艺备好了一桌酒菜,主客行过礼,分主次坐下。
德王今天明显收敛了自己以往的市井气,对周游艺也显得比以往更有礼节。
周游艺以为德王终于有所改观,自己的教导终于幼儿效果,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席间不停地规整德王行为,圣人教化不绝于口。德王这次出奇的有耐心,耐着性子听周游艺唠叨,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宴席过半,周游艺也唠叨的差不多了,德王找了个机会说道:
“周老头,你家这么大宅院,离我那还这么远,你每天是怎么赶过来的?”
周游艺说道:
“老夫每日寅时末就从府中出发,赶在王爷早读之前定能赶到王府。”
德王说道:
“起这么早?不睡觉吗?“
周游艺说道:
“老夫身为王府教授,即使粉身碎骨??????”
德王打断周游艺:
“等等,这就不必了,你的忠心我明白。只是这么赶早,春夏秋冬的赶上天气不好实在是太熬人了。这样吧,今后每天你别来我府上了,我到你这来如何?“
周游艺一听激动地热泪盈眶,推开椅子俯身就拜,一边拜一边说:
“王爷如此,老夫领受不起啊!“
德王看着一脸嫌弃,说道:
“我说周老头,你别动不动就跪下哭呀。三儿!四儿!去把人扶起来。“
王三李四应声过去扶起周游艺,一个给拉椅子扶着坐下,一个给排土揉腿,忙的不亦乐乎。
周游艺坐会椅子上,激动地情绪仍旧未能平复,擦着眼泪说道:
“老夫就知道王爷您是一块璞玉,无论看起来如何不肖,只需假以时日好好打磨,一定可以漏出里面的君子本色来。王爷您如今为了体谅老夫,居然愿意屈尊前来老夫府上听课,这真是,这真是??????老夫为三代帝王师,定能将德王您塑造为一代贤良!“
王三李四在一旁谄媚的说:
“周学究学富五车,定能好好帮助德王,学究只管努力准备课程,我们今后每天陪着王爷早早赶来。“
周游艺老泪纵横,高兴地直点头。
德王一脸坏笑,高兴地看着德王。
一旁吴幽思只是笑了笑,低头吃菜。
戚荣勋脸上少有的露出嫌弃的神色,
而兰子义则一杯接着一杯独自在那里喝闷酒。
这时吴幽思放下筷子,说道:
“周博士为王爷讲读是件长久事,眼下最重要的是王爷替皇上春耕籍田的事情。明天户部会有奏章弹劾王爷,这样下去事情不妙啊。“
周游艺听吴幽思这么一说精神又集中了起来,忙问:
“出了什么事情,户部为何要弹劾德王?“
吴幽思就把今早发生在户部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听罢吴幽思所说,周游艺脸色阴沉,一只手搭在桌上连连敲桌子。
周游艺长叹一口气,教训道:
“王爷怎能如此放肆?皇上让你掌管三部是为了让王爷历练本领,结交朝臣,不是让王爷您去作威作福的!如今可好,户部刘瞻本来就是张鸣岳的党羽,现在这么一闹别说拉拢过来,就是让他中立都难了。明天那本奏章送交司礼监后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来。”
德王听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想起了造成在户部衙门被人顶撞的尴尬,又像是想要撑起自己王爷的尊严,脸上戾气十足,几乎快要残暴起来。但出奇的是这次德王居然没有发火,而是忍住了坐在那里。
等到周游艺说完,德王回到:
“我是王爷,我是皇上派去执掌户部的!他刘瞻不过是皇上,不过是我圈养的一条狗,一头猪,他凭什么忤逆我的意思?他凭什么让我就给他做个盖章的衙役?还说我想谋反,他才是谋反他才应该被拖出去斩了!”
周游艺厉声呵斥道:
“王爷!你说的是什么话?天下士子科举为官为的是辅佐天子顺四时理阴阳,代天子牧民。君明臣贤,父慈子孝,德王如果视朝廷大臣为猪狗,那大臣就会是王爷如仇雌,刘瞻为户部尚书,庙堂重器,哪怕是皇上没有正当的理由想要惩治刘瞻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吴幽思所言属实,今天刘瞻所说所讲都合情合理,王爷就算是要废除新税法,教训刘瞻藐视王爷,也应该用正当的借口,而王爷居然说出‘将来做皇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岂不是授人把柄?这个样子王爷如何替皇上分忧?如何为皇上看管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