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李中堂病情,别无他意。”
李澄海闻言靠回椅子上,他道:
“卫侯,我已经对你开诚布公,你却还要下套诱我。我已经一把年纪,没有什么兴趣去对一个后生低三下四,卫侯如果真的是来看我,那你已经看过,现在便可以走,至于告老还乡之事,我休息几天自然会去上朝,不用卫侯费心向皇上上书。
但我要提醒卫侯,你家与我无旧,你好不容易来找我一回可不要白白浪费时间。“
李澄海说罢便躺在椅子上,继续抬头望天,兰子义则盯着李澄海,扬起一边嘴角深吸一口气。进门之后聊了这么几句,李澄海的为人兰子义已经看的清楚,兰子义非常不喜欢这个老东西,但这个老东西还必须得要用,因为朝中再无其他势力可以制衡章鸣岳,所以哪怕老东西倚老卖老,兰子义也必须给他一个面子。
于是兰子义开口说道:
“中堂要这么说,子义的确是有些事情要找中堂大人商量。”
李澄海闻言嘴角终于扬起笑容,他道:
“卫侯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兰子义哼了一声后叹了口气,他道:
“中堂以为章鸣岳此人如何?”
李澄海闻言笑道:
“章鸣岳器量广博,年轻有为,真乃社稷重臣,他这首辅当之无愧,老夫对他没有什么看法。”
兰子义心中现在已经骂开了,刚才他就不该听信李澄海的话挑明事情,现在说出事来李澄海又闪烁其词,耍滑头想坐地要价,这事怎能不让兰子义来气。
兰子义道:
“中堂大人这话说得可真是漂亮,只是大人在朝中的所作所为却并不像是和章首辅关系有多么好。”
李澄海道:
“子义你是想多了,哪有那回事情?”
兰子义道:
“其他事情不说,只说一件事情。当日剿贼半途我与公公渡江回京,那日朝堂之上李中堂你手下的史云起可是咬着章鸣岳不放啊。”
李澄海听闻此言又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道:
“哪里有什么手上手下的,他与我只是同僚,顶多是上下级,何来是谁的人这一说?卫侯莫要听风就是雨。”
兰子义道:
“那当日李中堂为何一直袒护史云起又怎讲?在他被皇上勒令拖出去之前李大人可一直都在替他说话,在他被拖出去的时候,子义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史云起目视中堂,眼神很是哀怨。”
李澄海盯着兰子义看着他把话说完,李澄海没有开口回答兰子义,良久之后他才道:
“卫侯,我知道你与章首辅有过节,我也知道你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卫侯固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我劝你一句,章鸣岳不是那么容易能动的。”
兰子义知道李澄海已经松口开始谈论核心问题,于是他道:
“所以我来找李中堂。”
李澄海闻言叹息道:
“卫侯你既然记得史云起,自然也记得当日在场的李承,那李承乃是我刑部左侍郎,可他却不归我来管。卫侯你可知道现在朝中除了我已经没有多少外道籍官员了?现在朝中文臣铁板一块,清一色全是江东士子,这都是章鸣岳上台几年来干的。最近几次科举,一榜二榜进士当中越来越少,你以为这是巧合?”
兰子义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不能放任章鸣岳胡作非为。我知道一件事情,可以让章鸣岳吃不了兜着走,但我需要有人在朝中提出……”
李澄海听到这里打断兰子义道:
“卫侯,你能想到的别人也都想到了,该干的早有人干了,没用的。无论你有什么把柄我都不会替你出手,因为朝中的外道官员没一个少一个,而他章鸣岳的江东官员则少一个补一个。卫侯想要试身手请自便,但不要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