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啥?老戴你一次性都说完。”万乘风渐渐平稳,眼睛紧盯着戴春风。
“上面知道情况,可对宋连成也无可奈何。军政部部长单尹青带队和虾遗谈判,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
“那我们上面怎么处理?”郭三娃出声插话。他还是舍不得军旅生涯,除了当兵他啥也不会啊。
戴春风看了郭三娃一眼,嗯,此人可以争取,有所求就好办。“郭连长,上面的意思是你可以去金陵的部队,职务不变。也可以选择回老部队,坐实营长的职务。宋连成不能把你怎么样。”
“那我还是回团里,自在。”郭三娃没什么远大理想,可戴春风心里却暗暗叫好。这根钉子算是埋下了,对机会就是插进宋连成胸膛的一把尖刀。
丘无涯看着戴春风,戴春风一笑,接着说道:“丘老弟,你的通缉令已经撤了,至于职务什么的,想来你也不在意。”
“嗯,那玩意对我没用,我过几天就要回师门了。”
戴春风转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万乘风。
“兹有桐梁州下马县万乘风,于十月三十日前入本校学习。中央陆军学院,校长周泰石。”万乘风念完疑惑的看着戴春风。
“乘风老弟,上面对你是很重视的。本来陈将军想把你弄到他那,周主席觉得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最好不要太早进入仕途,所以你就进了中央陆军学院。”戴春风一脸艳羡的说着,自己这个小老乡起点就这么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得结个善缘。
“同学们,同学们!你们听我说!”王钟林举着铁皮喇叭声嘶力竭,但效果还不错,至少沸腾的人群安静些许。
“我是本次国民政府谈判团的副团长,外交部部长王钟林。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没有什么卖国,那些都是谣言!”
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学生大声喊道:“王部长,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言论?是不是你们屏蔽了信息?我们要求真相!”
“对,我们要求真相。”众人中此起彼伏的应和。
“我觉得还有个问题王部长要说明一下,有内部人士爆料,中央压迫九路军和虾遗停火。请问此言是否属实?”一个胸挂卡尔蔡司相机的记者面目严肃的出声。
王钟林一听,勃然大怒!这些土棍军阀,惯用这一招胁迫中央。宋连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愤然出声:“你是哪个报社的?这么愚蠢的谣言你也能当成问题?我严重怀疑你的职业素养!”
“王部长,我的职业素养不在民众的考虑范围,大家关心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记者带着讥讽的笑容从容不迫的说道。他当然是宋连成收买的,卖惨博同情才能浑水摸鱼嘛。
王钟林见记者不买账,冷笑一声,才想呵斥,人群中有人声援提问的记者:“是不是的,你咋就不敢回答呢?你在怕什么?”
“对啊,对啊。”人群一阵骚动。
王钟林知道自己不正面回答不行了,只好强压怒火,大声说道:“中央政府绝没有这么做,更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因为我们是夏国的政府而不是虾遗人的政府!”
“好!”刚才发问的学生大声称赞,王钟林看向此人的目光也柔和很多,只是那学生周围人的眼光可就有些诧异。
“王部长,您说的真好,我相信您。可是无风不起浪,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你!”王钟林听到后半句气的差点跳起来,这小子真不是东西,还以为他被自己的义正言辞打动了,没想到这小子又绕回来了。
“呃咳,我很负责的说,谈判正在进行,虾遗和九路军已经停火,但是是因为,嗯,因为虾遗政府受到正义的感召,啊,这个,大家都需要和平···”王钟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虾遗的确是败了,也败的很惨,但是万一虾遗因为自己说出战果而恼羞成怒,再次开战···自己的责任可就大了。
轰,人群爆发一阵嘲弄的笑声。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说的啥玩意啊?他自己信吗?爱好和平?受到感召?开玩笑!黑水郡白山郡的老百姓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王钟林掏出手帕狠狠的擦着汗,怨毒的看了身后靖西馆一眼,勉力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谈判还没有出结果,大家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散了吧,散了吧。”说完后逃也似的匆匆进入靖西馆。
岳明鹏急匆匆跑进院子,大声喊道:“乘风,乘风!”万乘风把通知书塞到丘无涯手里,出门应答。
“啥事这么急?”
“小田,小田在禄丰大酒店!”岳明鹏得到消息后一路跑回来的,调匀气息后,大声说道。
那日小田被抓后,郭三娃就从岳明鹏手里要过人来。宋连成派人把小田接走后,万乘风清点死伤的弟兄时就后悔了。这几天一直让岳明鹏打听着,就等核实小田的消息。
屋里的几个都追着万乘风出来,听到岳明鹏的话,戴春风面色有异:“乘风老弟,你想把小田弄死?这样的话对谈判不太好吧?”
“哈哈,老戴,你放心。那个怂货不值当我出手,我就是想弄几个钱花花。团长的妻儿、弟兄们的后事,有座金山怕也不够。再说他宋连成摸得,我就摸不得?”万乘风神情张狂放肆,眼瞳中的紫色愈发浓重。
“哦,那倒也应该。乘风,以后少看类似【阿贵正传】的书,那个鲁树迟早会出事。”戴春风放心了,钱财小事尔,放放虾遗人的血,有益身心健康。
孙毅威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小田和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小田,穿好衣服,跟我走。”说完转身关上门,点上一根老刀。他本不愿意来,可宋大帅发话了,硬着头皮也得上啊。哼,这么个货色,怎么没让万乘风打死呢?
好一会,小田衣衫不整的被那女人依偎着出来。他神情木然,也不在乎要去哪里,对于他来说,去哪里都一样。兵败被俘的一刻,不,涉川旅到来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定格了。
汽车的门已经打开,小田正要上车,街口有人暴喝:“小田!”他愕然回头,那个噩梦中时常出现的人向着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