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川的初雪(1 / 2)

三天后,正值九月,桦川下了第一场初雪。

雪下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沿着松花江下游最偏僻的桦南镇了,也是距离边境最近。

大片大片的去连山林海腹地全是白茫茫的雪,至今还在下着。

远在偏僻山腰上的一处独栋别墅,周围全是荒凉的山地,将近三千多亩,近乎大半个桦川港那样大。而几年前开发的种苗庄园,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建成,只建了三分之一,因为冬天,全部处在歇工期。

因为主人单纯喜爱的原因,种着白杨林最多的平坦地方,建了一个小型别墅,在树林重重围绕着的绝佳位置,很是风雅安静。

“姑娘,你还发着烧,外面又下雪了,不能出去啊!”大娘说着一口听不懂的乡土话,在房间里找鞋。

叶依槿停下拉门的动作,脚下木板有些凉,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模糊不清的有些黏黏滑滑的东西覆盖着整个左眼。

揉了揉,全是碾碎的药草止于浓长的眼睫上。

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年轻的少年推开门,淋了一身雪的黑色棉衣上,随着进来室内全消融成了水浸湿了衣服,滴水到了地板上。

外边还在下着雪,而他才从外边回来。

“月姨,你去厨房吧!”月姨怜悯的看了一眼叶依槿,这般漂亮的姑娘,眼睛怎么会受伤的呢,那可是要上大医院看看的啊!

可是触到萧炎略带责备的眼神,显然是不想她多嘴和逾越。

她将那些关心的话全咽了下去,利落的关了门出去,明白她只是别墅的帮佣,主人家的事儿,她断然是插不上嘴的。

眼前的人,叶依槿认得他,是那天人群中为首的一个,是不是弄晕她的,就不肯定了。

“叶小姐,如果想好了,就告诉我,我会转达给老板。”少年冰冷的说到,走到叶依槿面前,将她重新按回了床上,“所以这期间,不要再发高烧,死了就不救了。”

叶依槿脸色一冷,那不正和某人心意。只是因为担心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糟糕局面,会对李铭江不利,纵而会使妻子伤心,所以便让她先活着而已,她怎能不知晓隐在其中的原由。

药草的残渣有些还融在眼睛里,但那轻柔被捣碎地湿润叶肉并不硌眼睛,只是模糊着视线,有些轻微的看不清,略带着一丝冰凉的舒适,她伸手,萧炎立即一把拉下来,冷着脸说到,“不要碰,会发炎的,又会发高烧,你想好就说吧,我会转达!”

“怎么,真的以为困着我就好了?”叶依槿挥开他的手,拉了被子。

萧炎略显防备的盯着女人拉被子的动作,见她只是躺回床上,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发着高烧三天,浑浑噩噩的睡了三天,全靠药水续着命,滴米可是未进,以为醒来后会起不来,起码也会表现虚弱一些,可是如今看来,她恢复的速度还蛮惊人,浑身锐利的刺一点也不见弱。

萧炎轻拧眉峰,警觉到,对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叶小姐,我就在门外,想好了随时叫我!”萧炎对着蒙着被子的女子说道。

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远,随后是轻声的关门声,叶依槿颤着手拉下了被子,捂着心口缓了好久,才下了床。走向窗边,拉开窗帘,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全是茫茫一片望而无边际的冰冷雪原。

看的有些久了,眼睛轻微有些刺痛,她闭了一下眼,失力的有些支撑不下去,扶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

躺了三天,她现在累极了,那种几乎要抽离全身力气的无限微颤,似乎停不下来般,持续虚弱的模样进行着某种反应。

中午的饭那位小姐没有吃几口,晚上月姨多煮了些素菜和粥,想着大病初愈的人,应该吃些清淡的,怪她刚想着给瘦弱的姑娘多补补了。

她端着饭菜上了二楼,叶依槿的房门虚掩着,不见萧炎守在外边,她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萧炎怎么这么不注意,虽说他要守着叶小姐平安,可怎么说,叶小姐也都是女子,怎可这般模样。

走近房门,月姨轻声喊到,“叶小姐,我是月姨,给你做了几样小菜!”

月姨连着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搭理,赶忙进去,才发现萧炎在地上躺着,而叶小姐不见人影。

这么晚了,这叶小姐去了哪里,月姨本能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担忧的将东西放在了地上,赶忙喊着地上的萧炎,半天都不见有醒来的迹象,月姨是附近的乡下人,不知道怎么救人,就掐了一下人中,见萧炎有些微微的意识,浓黑的眼睫轻微翕动着,着急喊到,“萧炎,快醒醒!”

萧炎意识逐渐清明,立马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冷厉的目光扫射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可这里除过他和月姨,再无一人,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晚上的沿山公路,偏僻的竟没有一个人,周围都是昏沉沉的一大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大清,因为月光一时有一时无的,手中的手电筒,发出的白光划过积雪层的表面,刺激的眼睛睁都挣不开,叶依槿索性收了起来,庆幸月光并不那么太是昏暗。

路上的雪有二十厘米厚,短款的靴子里已经灌进了雪,**的结成了冰,整个脚冻的已经没有了知觉。叶依槿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距离她打给陆燃的电话,也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可计算着出桦川到这里的时间,需要整整五个小时,如今又下了雪的缘故,想必七八个小时也说不准。

可是为了安全起见,打完了电话,她就将月姨的手机藏在了别墅里的一角,若是现在再等不到一辆路过的车来,或是陆燃。要么她会被发现后的他们重新找到,要么就会先冻死在这里,可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会冻死的几率应该要远远高于其他可能,可是她一向不会开车。

想着那个人,也快要醒了,沿山公路自然不能再走了,他们一定会最先想到的。

可是穿插着下山的山路,她指定会迷路的,那么陆燃也不会第一时间找到自己。

纠结了好久,她拐进了公路的一段小道,月亮一时半会才透出云层来,一会儿又隐了进去,这样的来来回回,不超过几分钟,也因为地表全是雪,昏暗的月光反射着,所以视线也不至于太差,叶依槿还能依稀辨别方向。

整个山体都几乎栽种着白杨林,有多少,叶依槿不知道,只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树干,有的她一个怀抱都抱不住的。

山下一定有人,月姨白日里送饭的时候,闲闲说过,她就住在山下小村子里的,而且距离桦南小镇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想必哪里自然不会太偏。

树林里全是下坡路,但不明显,还有微微隆起来的山丘,泛黑的陡峭着。叶依槿走了一段路,就气喘的厉害,因为身体还在继续低烧着。

只能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拨过树根裸露出来的位置上的少数积雪,疲惫的坐了下去短暂休息。

而常无人类踏足的林子里有什么会伤人的动物,叶依槿不知道,只是本能的想着,山下住着人,山上又搞建筑,那能袭击人的动物应该可能不会太大。

她摸着从萧炎身上拿下来的手枪,安慰自己。

现在她必须要离开,而且是活着。

因为她想象不来,后来的哪一天里,办事效率一向最是优异的肖何,真的顺利摆脱了自己留给他的钳制。那么翻起脸来一向最是冷血无情的男人,一定会先于一步杀了她这个威胁的存在的。不管从前还是今时,这是他们之间存在唯一的结果,即是你死我亡。

可此时,她必须得活着,就活到该死的那刻即可。

那么那时白俊熙就真的不会太轻易拿走恒盛了,或者是烫手的再也得不到。

休息了好久,感觉到冷,叶依槿艰难的扶着树起来,继续往山下走。中途惊起了浅眠的不少不知名的鸟儿,还有兔子什么极易受惊的小型动物。

她捂着心口,闭起了眼睛,恢复了稍许正常心跳之后,踩着厚重的积雪,才继续往前走。

可她体力不支的厉害,动作已经明显慢下了很多,前面一个风卷璇从而形成的雪窝,齐腰深,她直接摔了下去。

挣扎爬了出来后,整个人感觉都要虚脱了一般,她摸了摸装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枪还在,松了一口气,可一直藏在袖子里面的小型手电筒,不见了。

她目光转回那个雪窝,拒绝地并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她拍掉了身上的雪,轻轻地碰了碰左眼,感觉近来它似乎发炎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起来。

应该是当初右眼动手术的时候,那些人为了省钱,选择了最经济实惠的眼珠假体。术后她因为太痛重新看医生的时候,他说,是右眼手术不彻底,导致左眼感染了什么,她忘记了那医生所说的学术病名。

她伸手摸了摸那始终黑暗一片的眼睛,镶嵌着眼珠的假体,眼框周围火辣辣的发着疼,她低抽了一口凉气。

在森然死寂的冰天雪地里,能听得到隐忍的颤音。

忽然转过脸,那是影子,还是……。

叶依槿慌乱起来,竟一瞬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拔腿就跑,影子先是一愣,随后就追了上来。

几分钟,周围都是笔直的粗犷树干,遮挡住了前进的脚步。

一个小小的下坡,腰间一紧,有力的臂膀,就将她轻易扯了回去。

摔到地上的女子,脸上擦满了雪,来不及抹掉皮肤上冰冷的雪,她立即从口袋里拿了枪出来,对着月光下面的男人,好像清晰又模糊的精致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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