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长时间全神贯注的思考一个问题,会导致人在放松下来的时候产生类似“完形崩溃”或者“语义饱和”的结果。就好比短时间看到一个汉字大量重复出现,或者干脆长时间盯着一个字看后,你会发现这个字开始变得陌生了起来,而你甚至可能会忘记这个字到底怎么读,又代表了什么意义。
孙立恩的全神贯注程度比这个更高一点,等到他回过神来之后,他甚至有些记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考虑什么了。而在听到身旁年纪更大的人的提议后,孙立恩下意识的按照“规培医遵照上级医生指示”的逻辑,走到了李丰民身旁开始检查。
虽然平时在学校或者医院里,这群老专家们未必都是这样的和蔼性子。但出门在外,又是在稍显无聊的会议之后出现的专业情况。他们竟然都还挺有兴致的在一旁看着孙立恩的检查,一边低声交流着这个年轻医生的检查技术。
虽然不差,但也算不上太好,这是专家们在交流后得出的结论。在这些老专家看来,孙立恩的检查动作虽然标准,但毕竟只是规定中的标准动作。他似乎还没有学会有目的有技巧的偷懒以达到加快检查的技术——孙立恩有“教条主义”的嫌疑。
孙立恩倒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性子,这一点从之前他贸然提议使用原料药为有机磷中毒的消防员们治疗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有时候真的不按套路出牌。但他这次的检查确实做的很认真,孙立恩回过神来后,又重新陷入了之前的困惑中,他试图用更加近距离的接触和检查来找到李丰民血压降低的主要原因。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么?”带着问题诊断,至少比盲目的检查试图发现问题所在更好一点。孙立恩一边检查着李丰民的双下肢肌力水平,一边顺嘴问道。
“我还好。”李丰民笑眯眯的答道,他确实感觉下肢传来的放射性疼痛减轻了很多。“不过刚才可能多喝了两口水,现在觉得有点饱。”
孙立恩没搭茬,问胡佳要过了血压计,再次为李丰民检查了心率和血压。
“心率95,血压收缩压105毫米汞柱,舒张压75毫米汞柱。”孙立恩报出了读数,果不其然,李丰民的血压正在下降。
“您刚才说觉得有点饱?”孙立恩忽然想到了什么,“是饱腹的感觉,还是觉得肚子有点涨?”
李丰民有些困惑的问道,“这有什么不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