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饛</span> “侍从官。”佩尔·瑟瑞思略微颔首。
那个男孩噘起嘴唇,似乎很想争辩,但又不敢批评这个由其主人亲自命名的称呼。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现在,埃勒温大人需要我们提供的服务?”佩尔·瑟瑞思的语气很轻,表情也很平静,尽管她在心里很想宰了这个傲慢的兔崽子。
“领主大人今天在忙很重要的事,而我也有我自己的角色要扮演。我忙于巡逻。没时间留意你说的那些琐事。”
“很重要的事,挺好。”坐在佩尔·瑟瑞斯身旁的老头眼里闪着饥渴的光芒,“别忘了银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能得到一大袋银方币对吗?”
男孩从门框向屋里走了两步,他的长袍闪闪发亮。“是的。你们就别想着揭开这里有什么未知的秘密了。多想想闪亮的贵金属吧。”他傲慢地嗅了嗅,转身继续上楼。
佩尔·瑟瑞斯慢慢转身,手肘支在桌上,脸埋在向上翘起的手掌里。骑士学徒跺脚的声音穿过楼梯间的石墙传了下来。
“他应该只能当骑士吧。当个炼金药剂时学徒的话,第一天实验他就能搞死自己,”旁边那个老头小声嘀咕。
“你愿意为此祈祷吗?“佩尔·瑟瑞斯问。
那个老头揉了揉同样伤痕累累的下巴:“我从离开店铺的开始就一直在祈祷了”。
“我也愿意。”佩尔·瑟瑞斯咬着牙说道,“而且我愿意一天两次祈祷。伟大的《炼金药剂调配公式书》在上,把我从傲慢的小兔崽子们中间拯救出来吧。”
那个老头再一次咯咯地笑了起来:“给孩子一个机会,他才多大。你十七八岁的时候肯定也觉得世界上到处都是白痴。”
“我现在也觉得世界上到处都是白痴。”
“你就等着瞧吧,等到头发灰白的时候。”
“……”
再次等候了两个沙漏时,佩尔·瑟瑞斯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她的椅子响亮地擦过粗糙的木板。“我想出去看看,那些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那个骑士侍从再怎么说也是个小贵族家族的次子,他不该一身汗渍就来向我们发出质问。所以,要么埃勒温待人可能比传说中更加操*蛋,要么就是出了什么问题。”
老头若有所思地揉着额头:“如果你要上去……”
佩尔·瑟瑞斯叹了口气:“有事?”
“要不顺便看看答应给咱们的午饭做的怎么样了?我有点饿了。那些仆人真是越来越懒了。”
佩尔·瑟瑞斯一脚把椅子踢翻,狠狠扫了那个老头和在座其它嗤笑的同行们一眼。“把椅子扶起来,”女炼金药剂师咆哮道,“就你们,还特么好意思说别人懒。”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弯腰走出房门,来到楼梯口。旋转楼梯可上可下。一扇朝北的高窗,正对着逐渐变得明亮的天空。太阳的光芒从沉重的铁栅栏间渗出,那些防御用的、看不见的法术符文发出了类似警告的嗡嗡声,还有微弱的力量感。
女炼金药剂师望向外面,越过周围鳞次栉比的街道,看到埃赛勒姆城远处那无法忽视的场景。
“伟大的《炼金药剂调配公式书》在上,那是什么玩意儿,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试图看清楚远处自商业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那家拥挤的店铺就位于那条街上,可是却徒劳无功。努力了半天,佩尔·瑟瑞斯转身摇了摇头,艰难地沿着旋转楼梯向建筑物顶楼走去。
旋梯将他带到了一间铺着粗糙石板的窄厅。左边的墙上开着小小的铁窗,每扇窗户外面都有带有倒刺的铁栏杆。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无情的寒风中摇摆着,佩尔·瑟瑞斯看出来那是灰烬和烟尘。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脖子有些刺痛。
女炼金药剂师继续向前,突然变得小心翼翼,探出手指在抹了灰泥的墙壁上摸索着。
刚走了几步她就僵住了。她的摸到石膏上有一道浅浅的凹痕。这栋塔楼的石材都很便宜,装修也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装饰或标记。她觉得这些痕迹有些奇怪,因为它们划过的位置似乎与她——也就是正常身高的塔普特人、的喉咙高度精确匹配。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它是否完好无损。在这种近乎病态的谨慎情绪影响下,她慢慢弯下身子,略显僵硬。因为膝盖总是随着换季出毛病,而这毛病在冬天尤其难捱。她看向脚下黑色的石板,那上面点缀着红色的斑点。接着,她又注意到自己手指上沾着一小滴液体。并不粘稠,有些温度。女炼金药剂师把它举到唇边,用鼻子嗅了嗅就立刻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鲜血!刚刚流出,尚未凝固的鲜血!
她把鲜红的珠子揉进拇指,盯着灯光暗淡的楼梯间中的阴影。没有动静。除非算上那些在炼金灯球照耀下、敏捷优雅地舞动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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