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怎么样,近身体可安好了些?”岳不群笑眯眯的对面朝床榻里面侧躺的严有富问道。
“哼哼,放心,一口气还吊着,死不了。”严有富心中的郁气快一年了,始终不消。
原来,岳不群答应弘治帝的富甲银行收入交朝庭一事,于一年前正式通告了内部。并令富甲银行与各地入股的实业产业拆分开来,重新建立“物博商会”。
严有富得知后当场就气炸了,开始时还一直写信劝说,后来就直接开骂了。好不容易才拆分出物博商会,交由严添贵打理。今年才干两个月,更直接甩手不干,全部交由各掌柜自已处理。
“岳丈,不就是区区一个富甲银行嘛,又不是将咱们所有的产业都献给朝庭。咱们不是还有物博商会嘛!”
“区区一个富甲银行?”严有富顿时怒了,翻身坐起指着岳不群的鼻子大骂道:“岳严两家的家产哪里来的?还不是老朽靠着富甲银行一点一滴帮着你嫌来的。你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整个一白眼狼!”
“爹!”一旁侍候的大舅子严添贵忙叫道。
严有富顿时打住了,算来这富甲银行乃岳不群一手办成的,严有富只是在这个基础发扬壮大罢了。只要有些能力的商人,沿着岳不群的规划,大都能够办成。所以岳不群倒也算不是崽卖爷田。只能气呼呼的背转过身,不理岳不群。
严添贵连忙解释道:“妹夫,爹爹他不仅仅是因富甲银行献给朝庭一事生气,更多的是对朝庭的得寸进尺,与身份地位的骤然衰减而生气。”
“哦?这是怎么回事?”
严添贵想了想后,说道:“自从朝庭于年初派来一个户部侍郎坐镇总行之后,银行中的事物一切就全都变了。月月查帐,生怕咱们少了朝庭的收益,累得妹妹在长安都坐不住了。在总行更处处与爹爹作对,无论什么规矩都说要改,更要与朝庭的律法相结合,弄得人人都心生惶恐。”
“加他是朝庭的大官,而爹爹不过白身,各大掌柜都怕他,大有转投他门下的意思。这月又来了一个镇守太监,既监视那户部侍郎,也监视爹爹,暗地里手段不小,捞了不少的钱。这段时间,爹爹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啊,都没心思干了。再过数月后,只怕咱们就连这一成的股份,也快要被人吞没了。”
“还有就是近来各地回报说,咱们岳严两家的物博商会,在各地都遭至当地豪绅联合官府的侵吞。他们这是认为咱们稳不住盘子了,所以准备群起而攻之。爹爹近来四处拜会达官贵胄调解此事,但原来小意奉承的人,现在就连大门都不让进了。这感觉就与树倒猢狲散一般,明明是咱们主动献的富甲银行收益,可怎么……”
“哦?还有这等事?”岳不群敲了敲脑袋,以明朝的官场经验来看,的确是有这个可能。说来说去,还是这弘治皇帝不地道。派了人来,却没能约束住他们,反而给严氏老丈人添堵。本是自已的献金大义之行,却成了任人可欺的软弱之举。
不过岳不群也不恼怒,想了想后,说道:“呵呵,岳丈。一个富甲银行的确没什么,除了有无形的信用之外,它还有什么?印钞权?金银财宝都在咱家的秘库存着呢,就是把股份全让给朝庭那也没什么。等各地发起挤兑金银的风潮时,只怕朝庭还会跪求着咱们归来呢。”
严有富问道:“那其他各地的侵吞事件呢?”
岳不群笑道:“咱们的产业相对他们来说,是大还是小?他们既懂运用官府的力量,难道咱们不知运用商业的手段?大可看看他们是以蛇心吞象,还是咱们以大鱼吃小鱼好了。等天下大乱之时,看看朝庭与皇帝又该怎么收场。对了,到时有朝庭或皇帝的令旨时,你可不要接,继续装病好了,不给岳丈你个一品大员的官位,不要理会。”
严有富眼前一亮,连连说道:“好好,这个老朽在行,哼哼,看老朽怎么去整治他们。”
不一日,富甲银行名义的东主严有富表朝庭,将富甲银行全部的股份都交给朝庭,私人不占一分一毫,更不再当任富甲银行行长一职,完全交由朝庭派员来接手。
弘治皇帝正准备对暴露的屠龙帮余孽收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朝庭方面却兴冲冲的跑来接手了。不过二十日,新的富甲银行行长便正式任,官居二品,是朝庭的户部尚书弃了本职后专任此职的。
可是没等他欢喜多久,三日后,一场袭卷整个天下的银票挤兑风潮立即暴发开来。无数的商人挥舞着大小额度的银票,要求富甲银行兑换真金白银。又两日后,就连小商贩与百姓们都挥舞着纸币要求银行兑铜钱。
新的行长愣住了,打开银行的钱库一看,毛都没有一根。暴怒的他立即明白过来,什么狗屁富甲银行,摆明了就是一个空壳。岳不群与严有富不干了,更不占银行的半点股份,那所有的空头银票与纸币,没有兑换的地方,全部都成为一文不值的垃圾。
要说岳不群不地道,光发银票纸币,却卷走了往年存入的所有金银,那也谈不。毕竟在岳氏还占有一成股份时,各地在兑换金银时,富甲银行还是认的,真给出真金白银来。可是这回将全部股份都缴朝庭之后,那双方两清,总不能还叫岳氏贴钱给与自已无关的银行兑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