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陆离脑子稍微有点懵,她看一看趴在自己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丫头,又瞄一瞄身上明显不是自己睡衣的宽袍大袖,那小丫头喊的“姑娘”尖锐又刺耳,弄的陆离脑仁子像要爆炸了一样。为了避免自己刚醒过来又被吵死,她稍微挪了一下屁股,用手拍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瓜子:“别喊了,再喊耳膜都要被你喊破了。”
“姑娘您没死,太好了!”这小丫头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看见陆离睁开眼一高兴吹出了两个鼻涕泡泡。
陆离坐起来伸手去戳她脑门儿:“当然没死,死了还说话那不成诈尸了。快把你鼻涕擦擦。”心里却嘀咕:“这TM什么地方,这小丫头是哪个?我这是怎么了,卧槽衣服怎么湿的好冷啊!”
“姑娘您干嘛要投湖啊,阿容说了可以照顾您的,您是不是不相信我,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这叫阿容的丫头嘴可真不能闲着,连珠炮一样诉说两人多么不容易才走到这里,陆离逐渐弄明白自己这原主可真悲催。原也是个小官儿家的小姐,母亲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却身体不好,在她十岁上就病故了。她那父亲也不是个长情的,没几天就把姨娘扶正管了家。这姨娘因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颇得父亲宠爱,自己这没娘的孩子便也没爹疼了。长相吧,算得中上,可姨娘一不想给她出嫁妆,二不舍得她母亲的嫁妆让她带走,竟一直都没许人家。后来不知给她父亲灌了什么**汤,竟把她配与一个病秧子冲喜。要说那病秧子家也算大户人家,姓周,若能治好也算得上好姻缘。可合该她命里没有,这冲喜原本就没啥科学依据,她过门不到三月,那病秧子相公一命呜呼了。婆家人嫌她不祥,又不愿意养着她,便一纸休书将她赶了出来。她对娘家也死了心,决计是不回去的。这叫阿容的小丫头是她的陪嫁,原是母亲生前买的,比原主还小上两岁。估摸着这姑娘一时冲动才投了湖。自己更悲催。明明只是在桥边漫无目的瞎走,却一不小心落了水。可能,也许,大概是串了线了?!
这边阿容还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陆离不得不打断她:“好了小姑奶奶别说了,我不会再想不开了,赶紧给我找件干衣裳,要不生点火,再说下去你姑娘没淹死也冻死了。”
阿容这才后知后觉,连连说:“好好好,看我这猪脑子,姑娘您等等,我这就给您拿件披风,再去找点柴火。”
陆离按了按发晕的额角,又往火堆靠了靠,把湿了的鞋袜脱下来放在火堆旁边,整整思绪方才向阿容问道:“咱们从周家都带了什么出来?”
阿容眨巴了一下圆溜溜的大眼睛:“姑娘您忘了?就几件衣裳,一些银子银票,都是您好不容易攒的,还有夫人留下的首饰,要不我都拿出来你看看?”
陆离看着阿容像个小老鼠一样往外掏东西,便说:“别掏了,拿来我瞧瞧。”仔细翻翻,确实没啥东西,几件换洗衣物,料子摸上去倒还挺好的;一小包首饰,看着都挺老的,唯一只翡翠手镯看上去很显眼,是好东西;一小包银子并几张银票,面额不大,都是十两的。看来原主也不是傻的,好歹知道攒些银子防身。
靠着火堆也不知烤了多久,陆离心里的弯弯绕也转了不知多少遍。自己现下到了这里,原主不知是死了还是怎样。
“阿容,”陆离试探着问,“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