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住进去就走水?知县大人的运气啊!
李直一边向西跨院跑去,一边大声招呼着救火。他是新任的知县,酒席上的人都很给面子的跟在他的身后去了西跨院。王善也焦急的跟了过来,他担心的自然是他住的东跨院,去了一看,火离东院还远着,便抱着双臂安心的看起了好戏。时间已是夜半,县衙里只几个门子和少许仆妇,睡眼惺忪的互相奔走呼喝着,要去提水。
众人都来到西跨院的门口,只见院子里面浓烟滚滚,都快看不清东西了,李直李大人却一头扎了进去。
“大人,危险啊!大人,快出来吧!”院子外面的人担心的呼喝。
很快,李直跑了出来,满身的烟灰,双手还提着好多的包裹。一看便知,李大人刚搬进去,行李还未全部开封呢!李直顾不得自己的头脸一团黑,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站在门口的人道,“劳烦诸位替我保管!”众人都赶紧帮忙接过包袱。
王善正观望时,却见李直特意拉住王善往他手里塞了个兰花花包裹,大声道,“劳烦王老爷替我保管知县印信!”
不待王善回答,李直将头一转,迅速的又钻回到院子里。那院子里,浓烟呛人,众富户名流看得直呲牙,这位李大人清苦了好些年,什么都舍不得放弃,还真是财迷!王善一听到印信,就觉得心头打突突,再看手中的兰花花包裹就猜到落入了圈套,他心急如焚、抓耳挠腮,却想不出办法。
这边白玉空几人瞧着着他,只水千沫慢走几步,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道,“李大人对王老爷还是顾念旧情的,莫要等知县大人当真发了怒,动用起雷霆手段来!老爷莫要再犹豫了,为了这点意气将自己搭上不值得!”
王善听了这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看手中的包裹,良久才道,“罢了!”他退到自己的东跨院,从一棵树的树洞里掏出知县印信,放入了那个兰花花的包裹。
眨眼间,“勤劳”的李直又跑出来了,仍是抱着大包小包的一堆包袱,一个富户看不下去了,殷勤道,“李大人,莫要再去了,钱财乃是身外物,还是性命要紧啊!便是大人没了那些,有什么需要的,也只是大人的一声吩咐啊!”
李直抹了抹脸,感激的一拜道,“众位有所不知,那些并非我李直的私人物品,而是衙门里的公文和账册书报等物。”
众人这才恍然,都一齐称赞李直大人大义为公,可嘉可敬。
对众人言明缘由后,李直这才面向王善冷冷道,“王老爷,将本官的印信还来吧!”他已打定主意,只要王善开口拒绝,就让人将他以偷盗印信的罪名抓起来拷打。
众人都一齐看了过来,王善低垂着头,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道,“印信在此,大人收好!”他毕恭毕敬双手将布包奉上,再没了初时的气焰。
李直不客气的拿过包裹,当场打开,现场勘验,果真是知县印,他不动声色的包好,交到水千沫的手中,对众人道,“扫了各位的雅兴,改日,本官另设一席,再请诸位把酒言欢!”
客人们并未有怀疑,拱手告别,只剩王善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李直看他一眼道,“王兄回程时,恕本官不送了!”
王善一拜,讪讪的退下了。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李直这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看着水千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