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都尉赶紧趴到城墙上向下看去,还好,骑着白马的人还好端端的坐着,只是身侧几个侍卫落在马下生死不明。他不由得勃然大怒,那人已然亮出了绶带和官印,便是假冒的也得好好应对慢慢周旋,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他的面被杀,无论怎么说,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若城下之人是真的黜陟使,只怕,皇帝更会要了他的脑袋!
“来呀!将这个小子给我绑了。”校尉气得脸都红了。
“大人,何必与一个小孩子计较,那大鸟老夫也看到了,正是前几日齐篱行公子说要送给一位贵人的,俊儿只是心急些失手了。”麻老头笑眯眯拦着校尉道。
齐篱行?贵人?昭武都尉皱起眉头。
“喂,钱包子,你怎么随便放箭啊!气死你家小爷啦!”
姓钱的昭武都尉向下一看,一眼认出那个叫骂的人是花藤壶。他见过秦王,自然也认识秦王身边这位俊俏过人的手下,这人既陪在城下人身边,黜陟使还能是假的?这么一想,他脸色都变了,道,“花将军,不是我,是麻......有个笨蛋射鸟射偏了!”
“哼,快开门!”城下的人脸色不善。
“是!是!”
麻老头这时才认出还有个老对头花藤壶,暗道讨厌,也只能匆匆道,“将军,这人曾是匪,说不定他匪性难改投靠了大隐......”
昭武都尉心里怒极,面带冷笑大声道,“是真是假,还是当面问吧!”秦王与太子,哪一个是他这样的小官能招惹的,还是两不得罪为好。
随着一声令下,城门“咔啷咔啷”的打开了。
嘈杂的脚步声近在耳边,似乎是很多人迈着整齐的步子。
“千沫,你没事吧!”花藤壶的声音很低沉,混在那些嘈杂声里几不可闻,他扶着水千沫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她半身依偎在他的身上,头靠在他的怀里,能感到他的呼吸吹打着自己的脖颈,痒痒的,凉凉的。
“我怎么了?”千沫的头有些昏沉,浑身好像散了架。
“你......从马上......摔下来了!”花藤壶回答的断断续续。
是啊!她想起来了,她摔下来了。她看到城墙上有一点金属反射着阳光,她直觉不好,便冲向白玉空,她猜对了,那是只箭。那箭正射向白玉空。他发着烧强撑着,这箭太快,他躲不过去的。
好像自己推开了他,好像那只箭朝着她飞了过来,这么说是花藤壶救了她!
“公子怎样了?”她眩晕的睁不开眼睛,只能虚弱的问着。
“死不了!”花藤壶闷声闷气道,“白孔雀哪能让自己死在臭泥里,多丢人!”
想想白玉空那时的样子还真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水千沫想要笑,细软的睫毛轻轻蠕动片刻,张开了。
几团明亮的颜色如水波在眼前飘忽,慢慢重合成花藤壶绝艳的脸,他的眉目冰冷,脸色苍白,却在唇边含着略带嘲讽的笑,“你怎么样了?”
“没事了!”千沫轻轻扶着额角,想推开花藤壶的怀抱站起来,可是,她的手指碰到了什么,一只柔韧的羽毛?
细长的羽毛一端没在肩头,周围黏黏热热的流淌着,手指上满是鲜红,水千沫大吃一惊,心跳得不像样子,“花藤壶,你受伤了?”
她的声音因为担心嘶哑的变了形。
“哦!可能是吧!”花藤壶表情未变,只是嘴角更上扬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