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在狂野森林中,不过……暂时丢失了准确位置。”
“什么?这么重要的目标,怎么可以——”
“他们进了空间通道附近的那个裂谷,因为空间乱流的干扰,无法锁定,派出去的异人也没有任何回信。”维奥尼亚如实回道。
图依脸上仍旧带着不忿之色,不过还是隐忍下来。
她知道这件事怪不到维奥尼亚头上,身为传令使,维奥尼亚本来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结果因为接二连三的变故,渊域中的形势急转直下,维奥尼亚又不是三头六臂,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
“泰勒可是诸位大人关注的重点,而且现在她身边守备力量薄弱,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这种事不用你教我。”维奥尼亚面露不悦,似乎从刚刚开始,她就变成了传递消息的“探子”。
“迟小厉那边暂时不去管,我只担心纳乌拉会误打误撞与泰勒汇合,要真如此,可就是最坏的事态发展了。”
图依对这种担忧,面露不屑之色:“整个渊域共有上百个不同的独立空间,纳乌拉又不会空间魔法,仅凭误打误撞,要多久才可能找到一个存在讨伐队成员的空间?更遑谈恰好找到泰勒了。”
“时间拖得越久,出变故的可能性就越高。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三个现在就动身,务必将泰勒抓回来。”
图依点点头,跟在维奥尼亚后面离开祭堂。
一股阴暗凝滞的力量掠过,两人瞬间出现在另一个逼仄黑暗的空间。
十二张长椅出现在面前,维奥尼亚本来像往常一样从椅边走过,想叫醒正在冥想的迪玛利奥。
结果不经意抬头,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走在前面的维奥尼亚突然停住,像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图依面露嗔怪,歪了歪身子从侧面看向前方。
“你搞什——”
话说到一半,看着坐在最前上首左侧长椅上的那道人影,图依嘴巴倏而张大,很快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已经空出多年的最上首两张长椅上,左边那一张,此刻多了一个身着奇怪样式长袍的男人。
男人单脚踩在椅子上,斜歪着身体,单从侧面来看,绝对是一副富家子弟玩世不恭的样子。
男人前面凌空飘着十几张纸牌,他的手点在下巴上,像是思考些什么,许久之后才用搂在怀中的长剑轻轻一划,一张牌便自动飘到眼前。
“是‘狗尾草’呢。”
维奥尼亚与图依根本看不清牌面,却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身体不由自主颤了一下。
这种威势,这个声音,不会有错。
“您……您回来了?”
图依将头深深埋下,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浸出一层冷汗。
“哦?不欢迎我吗?”
图依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几乎是下意识晃动脑袋,脸上浮现出惶恐的神情:“不不……只是您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时有些惊喜过度。”
说这句话的时候,图依依旧不敢抬头直视男人的背影。
相较于图依的忐忑,维奥尼亚与男人有过几次精神上的交流——或者用“单方面信息传递”来形容更为贴切,因而表现的更加淡定从容。
只不过微微颤动的手,还是出卖了她与表面的平静截然不同的心情。
“您是因为‘天罚’仪式从沉睡中苏醒吗?”
维奥尼亚保持着语气平静,缓缓问道。
“不,是因为‘封圣’剑柄被人取走,致使封印松动,所以我才能趁机脱身。”男人半侧过身,露出半张英俊的面庞,指了指上方,咧了咧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可惜那个家伙太笨,还是没能趁机溜出来。”
维奥尼亚面露喜色,“看来大陆的行动大获全胜,没想到贝努克在完成仪式的同时,竟然还将神器取走……”
“谁告诉你——贝努克完成仪式了?”
男人春风般温和的话语,却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扣下,图依与维奥尼亚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被冻住。
半晌,维奥尼亚才勉强维持住笑容,问道:“我有些不懂您的意思……”
“难道我说的话有歧义,容易引起误会?”男人歪了歪头,修长笔挺的手指在椅把上轻轻敲了两下。
维奥尼亚却感觉那根手指像是敲在自己心脏上,每一下都像是一记重锤,压得她喘不过气。
“就是字面意思,前往大陆的笨蛋们……没猜错应该一共是四个人吧?全部死了。”
维奥尼亚与图依怔在原地,一时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男人摇了摇头,先前抽出的那张“狗尾草”牌在指尖翻转,用轻快而愉悦的语气说道:“真是一帮废物呢。”
听到“废物”两个字的瞬间,维奥尼亚不由自主颤了一下,直接单膝跪地,几乎要将头埋进怀里。
“是我安排不周,才使得计划受挫,出现这种致命失误,实在难辞其咎,维奥尼亚甘愿受罚!”
“不用这么紧张,是他们自己没本事,你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起来吧。”
维奥尼亚还没抬头,便感觉到身体不听使唤的自己站起来,抬头恰好与长椅上的男人对视。
“而且以后不要用‘您’,我们都是为诸位大人鞠躬尽瘁的使徒,身份地位相同,这种称谓只能对诸位大人使用,我可受不起。另外……就算你真的有错,我也没资格进行惩处,所以你要是还自责的话,暂且留着,等以后亲自想诸位大人请罪。”
维奥尼亚目光一凝,感觉身体恢复了控制,迅速深鞠一躬:“是。”
“我刚刚占卜了一下,约瑟夫也死了,这样一来,这十二个座位,现今只剩五个还有主人。”
维奥尼亚与图依再次将头压低,揣摩不透面前男人的心思,不敢言语。
“‘封圣’剑柄被梅林拿走,不过他已经死了。”
男人转过身,双手托住下巴,笑道:“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取回剑刃。”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