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分到糖和点心,但是她还是得了一块钱的压岁钱。
过年的时候,大伯二伯三伯都携家带口的过来,都给的是一块钱的压岁钱,妈妈给他们回的也是一块钱。
大伯家两儿一女,大姐和小叔叔的年纪差不多大,也快要结婚了,所以压岁钱早就不要了。
二姐和二哥也超过十五岁了,所以压岁钱也没有。
二伯和二伯娘只有一个儿子,是家里的长孙,但是因为过继给舅爷,姓王,原则上就是大伯家的二哥是长孙。
其实他们黄家也是大家族,只不过本家不在赵庄,而是在王庄,王庄那边黄家还是大姓,在村里地位很高,爷爷兄弟六个,他排老二,当年舅爷在外当兵,家中老人无人照看,爷爷就跟着奶奶来到了赵庄,这一住就没有再回去。
说是上门女婿吧,他们还姓黄,而且距离王庄也不算远,也就几里地,但是一代接着一代绵延下来,就和那边的关系淡了,像她们这一代,就不太认识那边的亲戚了。
舅爷当兵之后就在广州那边定居了,二伯虽然过继过去了,事实上也没有在床前尽过孝,实际上还是老黄家的人。
今年二伯回来给爷爷带了个大惊喜,因为他买了一台熊猫牌的黑白电视机给爷爷。
还帮忙将爷爷的屋子从前头的瓦房屋子,搬到了她家隔壁的那间屋子,原先三伯父住的那屋。
整个大年初一都是在搬家和调试电视的过程中度过的。
初一的饭菜倒是丰富,因为二伯和二伯娘带了不少好吃的,妯娌几个一起忙活着准备了一顿团圆饭。
孩子们都是非常容易满足的,一点点心和糖果就能让他们高兴一整天。
可是人人都穿着新衣服,就连五叔六叔都有新棉衣,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在这众多亲戚里,显得穷酸。
看着这一幕,李想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
可是她年纪小,帮不了父母太多,很多事儿得靠他们自己去争取才行。
晌午饭吃过之后,下午五六点二伯一家出发回了省城,大伯和三伯家住在他们家后面的那道街,兄弟俩挨着呢,也都走了,家里恢复安静。
第二天是回娘家的日子,妈妈一大早起来给他们做饭,吃饱之后,爸爸就拉着架子车带着他们去外婆家。
外婆家在姑姑家的那个村子,叫甄庄,外公所在的陈家在村里也是大姓。
不过外公不是亲生的,听说是捡来的孩子,是陈家的长子,下面有五个兄弟,三四个妹妹,具体几个,她也搞不清楚,因为后来和父母常年在外,对家里的这些亲戚更加搞不明白了,只有家里面有事儿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回娘家的时候,妈妈在代销店买了两斤点心,两斤白酒,花了七八块钱,这些孝顺父母的东西,爸爸从来不说什么,毕竟还欠着外公外婆不少钱呢。
说起姑姑,父母能认识,也是姑姑给介绍的,因为姑姑嫁到了甄庄,虽然和外公外婆不是一个队的,可是却都姓陈,算是九族之内的亲戚了。
外公外婆生了五个儿子,三个闺女,但是有俩儿子没有养住,五六岁的时候就没了,所以现在是三儿三女,妈妈是家里最小的。
大舅的大儿子和妈妈差不了几岁,是妈妈带大的也不为过。
大舅妈是当年舅舅用一个馒头换回来的媳妇,她老家是川省的,多年也不回去一次的。
大舅为人心眼小,抠门,对外公外婆并不好,但是外公最疼大舅一家,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给长孙一家,惹得三舅三舅妈为此没少生气,总说他偏心眼,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多年之后妈妈曾说过,“其实你大妗子不坏,主要还是你大舅没有起到作用,”
也就是说,大舅大舅妈之所以不孝顺,万全是因为大舅个人带的,和媳妇没关系。
哪怕李想这个任务人,在看到大舅大妗子的时候,也因为多年后的事儿,对他们喜欢不起来。
大舅和三舅一家都和外公外婆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个时候宅基地还没划分,新房还没盖,所以都没搬出去。
看着眼前的房子和记忆中总是见的不一样,说实话李想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们这一排房子需要上一个小坡,上去之后外公家是第一家,因为他是陈家长子,之后就是二外公,三外公依次类推,几个儿子根据长幼排列着,一家一所房子。
外公是村里的村干部,二舅是自己考出去的,如今在Y市的煤矿局上班,每年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现在还没回来。
大舅没啥本事,干了一辈子的农民,三舅年纪大的时候,还跟着表哥去别的省住过,但是大舅老两口,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这个家。
大姨在H省的省会,二姨嫁到了距离甄庄一道街之隔的王七村,非常能干,往后的几十年都是那一片的风云人物。
妈妈若非跟着二姨、二姨夫干,从老家走出去,估计也得做一辈子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