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让中吴镇,听起来只是个军镇,但这只是隐晦的说法罢了,其实这指的是苏州。
之所以说中吴镇,而不是苏州,主要是为了避免刺激到吴越国,毕竟军镇和州县相比,只是听起来不同,谁能想到实际上是一样?
因为中吴镇就设立在苏州,属于驻扎军队,主要防范南唐,现在则是唐国和中原。
所以,中吴镇即是苏州,苏州也即是中吴镇。
苏州那么好的富庶之地,大臣们表面上万万不愿意国主去长沙,但心里却是千肯万肯,朝觐就能换个国土,很合算。
毕竟没了国主,再选一个就是,反正钱氏家族人口庞大,不缺做国主的。
但钱俶内心却不这样想。
虽然大唐皇帝是自己女婿,杀,有可能不杀,囚禁却是免不了的,从国主到囚犯,完全是天差地别。
最后,钱俶不愧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他拥有者君王特有的优点——自私。
所以,他心里,已经毫不犹豫地准备将苏州,亦或者中吴镇割让给唐国。
只是,割土很影响威望的,他想低调些,又不引人注目,但天下间哪里有这般两全其美的方法?
而元德昭不愧是几十年来的老官僚,急国主之所急,想国主之所想,待隐晦的知晓其意见后,他提出了一个能让人接受的想法:
“可以裁撤中吴镇,亦或者,直接将苏州沿江的一块地,盐碱滩,约莫一县大小,再杂加一些渔民,将中吴镇迁徙到此!”
“毕竟镇军迁移,这是常有的事情,花费一个民寡地薄的,就能满足唐国虎狼之心,也算是划算的很!”
“而且,若是顾及影响,陛下可将其改为彭城县,亦或者彭城乡,充任二公主的汤沐邑,如今公主嫁与了唐主,让其接收,想必是大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更何况,唐国是虎,中原就非狼?苏州北部划分去了唐国,正好可地方中原的觊觎,有了唐国隔绝,中原才真正的愿意帮咱们……”
听到这番谋划,钱俶目瞪口呆。
好一招移花接木,混淆视听,简直老奸巨猾,让人不得不服,割土之事,完全让他这个国主置身事外,而且还让唐国有苦说不出。
谁叫你只说中吴镇,而不是苏州的。
“老相公所言甚是!”钱俶点头道,还有着矫情,特别怕人家看穿:“只是临时添加彭城的汤沐邑,怕是不甚合适吧!”
“可以言语,是之前杭州之围时,言好的密约,百姓自然无话可说!”元德昭摸了摸胡须,沉声道:
“若是百姓仍旧不平,还可言语,其唐国所求汤沐邑,乃是苏州,而国主睿智,尽用盐滩之地,就换得了苏州,如此,怕更是无人可不平了,皆怨恨与唐国!”
“若是唐国心不平,而强行索要如何?”
钱俶心中欢喜,这简直是个连环策,无论怎么都是向着自己,但他心中还有担忧,忙问道。
见此,元德昭彻底无语了,叹了口气,他也知晓,国主或是被其水师会晤于钱塘江口吓到了,毕竟是这是几十年来,杭州第一次被围困。
“此行唐国使者,所求乃是中吴镇,而非苏州,就是想低调行事,并不想激起百姓的民愤,毕竟寻常人哪里知晓中吴镇和苏州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