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穷凶极恶之徒,袁明珠也不敢用力挣扎。
那人携着她到了悬崖边上,用一个矛钩抓在悬崖上的一棵歪脖树上,顺着绳子落到山洞外面凸出的只能容一人站立的平台上。
那人似乎并不是想杀人,把她拎到悬崖下头就把她丢进山洞里。
袁明珠咕噜噜滚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的。
那人抖了一下绳子,把矛钩抖了下来。
弓身进了山洞,一边把矛钩和绳子整理好放回包裹里,一边打量着她。
袁明珠也偷偷打量着对方。
咽了一下唾液:我滴个乖乖,居然是韩老五。
她还有闲情逸致想着衙门的海捕文书上罪犯的画像画的也有七八分相像。
是他杀了吴寡妇和孙二丑。
这人原来并没有飞天遁地,而是藏身在了她曾祖父挖来避难的山洞里。
她虽然借着韩老五的手算计了袁铁栓几个,顺便把韩老五一并算计进去,但是她之前没有见过这人,只是闻名没有见面。
一边装作瑟瑟发抖,一边仔细观察着韩老五,须发蓬乱,上头沾着草屑,衣服的面料九成新,不过被刮了许多丝丝缕缕的破洞。
右边肩甲处的破洞边缘整齐,外衣上洇着血迹,已经干了。
但他的右臂紧紧夹在身上,而且右肩比左肩低一些,整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跟站歪了一般。
袁明珠诊断出:这人受伤了,没有得到有效治疗,伤口估计已经发炎脓肿了。
她刚刚在这人身上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之前她以为是长期没洗澡的味道,如今看来不是,恶臭是伤口上传来的。
他冒险上去是想找人救治。
最靠近断崖的两家都是做医、药相关行业的人的家,但是他们两家都没有自己这样容易对付的小儿。
这人受了伤,怕掠人不成反被生擒,没敢轻举妄动,只能守株待自己这只弱兔子。
偏自己运气背,自投罗网来了。
韩老五观察了一会袁明珠,对她胆小如鼠模样还算满意,问她:“你跟那家是什么关系?会看病吗?”
袁明珠知道,如果她说不会,马上就会丧命。
但是也不能说会,只是摇摇头又点点头:“俺跟俺爹一起去采过草药,懂一点。”
韩老五把衣襟掀开,那股子恶臭味更酸爽了。
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入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许是这股子气温跟着他的缘故,韩老五像是并没有闻到异味。
只是问:“化脓了,能治吗?”
袁明珠:“俺只知道有几张草药治外伤。”
韩老五把她拎起来:“跟我一起去挖草药。”
袁明珠不敢反抗,乖乖的跟着她从山洞里溜下去,到了底下的山谷里。
没有趁手的工具,袁明珠只能折了一截树枝挖草药。
她刚刚看了,韩老五的伤口不只是单单化脓那么简单,他的伤口周围已经发黑坏死了。
恨恨的咒着他:他娘的,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没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挖去两棵车前草,又采了一株蒲公英,其它的草药碰到了她也没采,只四处搜寻着。
终于,遇到一处泥土颜色与周围不同。
袁明珠知道,这是某种金属落在这里,常年风化锈蚀以后,锈蚀的物质浸入旁边的泥土里造成的。